话音才落地,贾元春的身影便已来到了屋里。

相较于先前的状态,今日眼瞧着就是一副不大好的样子,原本饱满红润的脸蛋白惨惨的透着股憔悴,整个人就如同被霜打蔫儿的茄子似的,瞧着真有些可怜兮兮的。

想来也是,虽说都顶着个荣国府的名头,可实则二房就是二房。

就譬如参加小选时报到她的名儿也只会说“工部员外郎贾政之女”,而非“荣国府大姑娘”。

如今一夕之间却是连这么个五品帽子都丢了,寄予厚望的亲弟弟也被圣上厌弃彻底绝了科举这条路,将来一旦分家出去那二房可就成一介平民百姓了,这换谁谁不愁啊?

纵然对这人没什么感情,可这会儿林黛玉却也还是不免有些叹息,“才不过几日不见,贵人眼瞧着竟仿佛瘦了不少。”

“连着好几日都不曾好好吃上两口饭了,可不得瘦吗。”抱琴一脸心疼地端了茶水给她,说着说着又红了眼圈儿,“早年在家时贵人就不止一次跟老太太说过,家里的那些下人个个嘴上没个把门的委实不像话,早晚要出大事的,偏谁也不曾将这话真正放在心上,如今瞧瞧可不是应验了。”

“真真是一群脑子被狗吃了的蠢货,什么样的话都敢往外头传呢,再没见过谁家的下人是这样的做派,早该被提脚卖出去八百回了!”

“好了好了你快少说两句罢,瞧瞧又将你家贵人给招惹了。”林黛玉顺手将自己的帕子递了过去,叹道:“事已至此贵人就别再郁结恼恨了,叫人瞧见你这模样传到皇上耳朵里岂不又是一场是非?”

便是赐死都要磕头笑着说声“谢主隆恩”呢,这还敢天天在宫里哭得如丧考妣也真真是胆子肥了。

贾元春自是更加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当即就抹干净眼泪勉强笑着揭过这茬不再提,捡着诗词歌赋论一论也算是转移注意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