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么说又是不准确的,因为那些白担架,明明没有发出声音,也再不会发出声音了。
舅甥两人手牵着手,一起无声的送别着死去的战士。
知道她舅晚点还要赶回支部写任务报告,以及处理这些天积压的文件,并没有多少时间跟她叙旧。所以回过神来的赫佩尔,拽了拽鼯鼠的手,在她舅低头的时候,干巴巴的跟他说了句:
“欢迎回家,舅舅。”
是啊,回家了。
鼯鼠柔和了眉眼,帮赫佩尔拍了拍肩膀上的土:“快回去冲个澡,换身衣服,替舅舅吃一碗广场旁边那家小馄饨,好吃的很,去吧。”
他推着赫佩尔的后背,将她推向家的方向。
赫佩尔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来的时候雄赳赳气昂昂,底气足的不得了,没想到会有这种展开的她,现在完全升不起开玩笑的心情。
她想到了自己现在插班的新兵队伍,开始不受控制的思考,等3个月后结束训练,踏上真正战场的他们,又将有多少存活率。
那些新兵知道加入海军有多么危险吗?
当然是知道的。
但无论驱使着他们做出选择的原因是什么,他们都已经抵达此处,拼命训练,然后在某一刻从容赴死。
人的生命究竟终结于哪一刻呢。
她记得有人说过,当一个人被所有人遗忘时,便会迎来真正的终结。
至今记不全大家名字的赫佩尔,默默的做了决定——她要好好记住这296个人,好好记住,这些闪闪发光的生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