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序的功能是:刺激进入快速眼动睡眠的佩戴者的脑干蓝斑区,替代海马体向丘脑传输特定的数据情报,同时抑制前额叶的活动。
一言以蔽之,就是往佩戴者的大脑投放梦境。
更离谱的是,若不是阴差阳错踏上了教令院和愚人众的贼船,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知道须弥人不会做梦的真正原因。
须弥人并不是不会做梦。
而是那些梦境甫一诞生便被设置于虚空终端的程序强行拦截了。
用一级权限连续解锁了三道门禁,我深入进藏在秘密工坊最内部的一处密闭空间。
这座未设置任何通气口的房间是为那个漂亮少年单独设计的。起先听那群为他做过全身检测的生论派贤者说他不是人类的时候,我还将信将疑。后来看他竟能不吃不喝在这座与牢笼别无二致的小房间里待得安然无恙,我反倒觉得有些讽刺。
以非人之身为土壤,再以人类的智慧加以灌溉,最后结出名为伪神的果实。
我象征性地敲了敲身侧的铁门,看向那名凭空而坐闭目养神的人偶少年:“到数据检测时间了。”
少年斜睨我一眼,随即从半空纵身一跃,轻盈落地。
他的动作不曾惊起半点尘埃,仿若一片翩翩然落入湖面的八重樱花瓣,优雅中又深藏着一丝穷极之后甘愿坠落的凄美与决绝。
为了顺利推进那项荒唐至极的工程,我不得不每天定时定点与他打三次照面。然而我们之间从未产生过任何真正意义上的对话,他看不起在他眼里渺小如虫豸的我,我也懒得搭理他。
将少年引到那座顶天立地的机甲脚下,我将自己耳侧的虚空终端调至专用模式,用公事公办的语气嘱咐一句:“上去之后不要第一时间连接核心数据,我需要优先确认你与机甲的同频程度,请记得看我信号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