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说:“你把这个女人带到此处的目的不是很明显吗?你应该清楚,若是她胆敢拒绝你的提议,我必不会让她活着见到今晚的月亮,甚至用不着你亲自动手。”顿了顿,他冷哼一声,“难道,在你那扭曲成畸形的价值观看来,借刀杀人也是‘同伴’的义务?”

少年轻飘飘的一句话直接把我说得冷汗涔涔。

多托雷将我带来此处的诸多不合理性在这一刻收束到了某个合理的关键点上。

那便是,我若答应,皆大欢喜。我若不应,那就可以去死了。

“你总是这么喜欢曲解他人的本意。”

说着,原本抱着双臂的多托雷看向我,摊了摊右手,比出一个绅士且友好的手势。他转而道:“幸好,安妮塔是个拥有独立思考能力的女性,我相信,她一定不会贸然误会于我。”

少年不屑地“嘁”了一声,撇过头去,像是懒得再多看多托雷半眼。

我沉默地看着这剑拔弩张的二人,他们的关系似乎比我想象中的更微妙,然而比起这些,我更关心的还是自己究竟能不能从这里活着离开这件事。

“如果仅仅是为了完善这座机体,我想我可以加入你们。”我思忖片刻,开口道,“但是我有必要知道,它将要被投放到哪里,又要被拿去做什么。”

浮空坐着的少年悠然翘起腿,动作懒散而闲适。

他微扬起唇角,露出一个因讽刺到极致反而显出三分愉快的笑意,随后看向多托雷:“懂得惜命,不妄行不自量力之事,倒也算是鼠雀之辈的美德之一。”

“不,你错了,斯卡拉姆齐。”

多托雷虽然唤着少年的名字,却是在对我说话。他用目光引着我看向那座立地擎天的机甲,缓声道:“人类值得尊重,尤其是那些不断追求超越的人类。人类的认知不应由那些更高级的力量所决定,而应由我们对包括神明在内的一切事物不断解释来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