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了一会儿,抬眼问他:“那你应该也早就料到我会再回一趟稻妻吧。”
“实话说,这一点让我有些出乎预料。”艾尔海森淡淡说道,“凭我对你过去的了解,在论文获奖且陀娑多转正之后,你应该已经没有任何回稻妻的理由了。”
“确实如此。”我苦笑一声,“或者说,本该如此。”
我本以为艾尔海森会像卡维那样固执地向我追问理由,不料他只是沉默地看了我片刻,尔后便伸出手臂,将那张便签还给了我。
“……”
我微微一怔:“为什么?”
“如果这是你在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决定,想必其中的利害也已经仔细斟酌过了。退一万步说,凭你的性子,就算我设法阻止你也无济于事,我不想为已经盖棺的定论多费口舌。”
见他如此,我释然地笑了笑。
“你要清楚的是,我不阻止,并不意味着我赞成你的做法。”艾尔海森将目光投向在月光下泛起粼粼波光的河流,声音也因冰冷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世间运行本就有其定则,行无谓之事充好人,妄想干涉世间的运行起落,我并不认为这是一件明智之举。”
听到这话,我总算理解为什么卡维会说我和艾尔海森在某些方面相似到极致了。
在我过去的价值观里,被优先考虑的只有利害,而非人情。
我拼了命才好容易从稻妻逃出来,功成名就之后哪儿还有重新跳回火坑的道理。
“尽管如此……”
我花了整整半分钟的时间斟酌措辞,才终于看着艾尔海森的眼睛将自己的真实想法倾吐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