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看着看着,心有灵犀般突然都笑了起来,很小声,从喉腔内闷出的笑意。
流浪者慢慢俯下身,长达几百年的流浪也终于让人偶有了疲惫,他仿佛一个在沙漠中走了数天的旅人看见了绿洲,身心都放松下来,困倦与疲惫上涌。
他顺从内心的想法,让自己的身体压在纲吉身上,把人当做了柔软垫子般。
他抬手抱着纲吉,头颅压在对方的肩膀处,问道:“你刚刚想说什么。”
皇冠的闹剧,让两人间的氛围不再那么沉重。
纲吉沉闷的内心也似乎轻松起来,以往不愿想起不愿谈论的事情也能不夹杂痛苦的说出声。
他将鼻尖抵在流浪者的脖颈处,似乎能感受到对方气息存在的现状让他倍感欣喜。
“我老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外出打工,用什么南极挖石油这种可笑的理由待在外面。几年不回来一次,我每天看见妈妈坐在廊檐边期待着他回家就觉得不甘心。妈妈不该过这种生活,她这么温柔,这么好的人应该值得更好的人照顾她。”
“后来,那个家伙常年不回家,我反而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觉得他不回来,没有他也没关系。”
“现在猛不丁突然回来,还告诉我我身上背负着不可能推脱的责任,这么多年一句话不说,现在有事就想起我,因为什么血脉的原因将平静的生活推向火坑,甚至把周围无辜的人都牵扯进来,这样的人,根本就不懂我想要什么,只会把所有的事情推在我身上。”
纲吉小声地吐露着一个孩童这么多年的烦恼和不甘。
不过虽然是烦恼,他不甘自己的母亲整日的孤独,他烦恼自己的朋友因此陷入灾难,身处险境。
全然没提自己,因为家中缺少另一个长辈的存在,养成了现在怯弱的性格,没提自己这么多年遭受的校园暴力,没提自己只有妈妈的寂寞。
流浪者沉默听着,抬手一下一下抚摸对方的脑袋。
等到纲吉把一切地秘密都说出来,房间陷入良久的沉寂后,流浪者才缓缓开口。
“我无法理解你。”
“我们之间不可能理解。”无论是非人的身份,还是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