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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麻烦在我死后,也刻上吧,就埋在她身边,写秋元熙久之夫,赤司征十郎。

麻烦你了,秋元先生。

人人都会艳羡我生来就拥有一切。绝佳的身份地位带来的是毫无温情的家族,和不得不胜利的巨大压迫。

谁都可以失败的,唯独赤司征十郎不行。这是他的名字,也是他不得不承受的枷锁,沉沉的带着荆棘的锁链勒进他的脖子。

他要做到德以配位的千百倍千万倍努力,才能得到族人的一句,你看,赤司氏的继承人就应该是这样。

他们要的,是能带着家族步步高升的继承人。所以哪怕他人格切换后变成了另一个人,也是无人在乎的。

只要这个躯壳能活着、能一直胜利。那里头是谁,又有谁在乎?

从小到大,只有母亲和阿久才是不一样的。她们是唯一能打开窗户,唯一能松下套在他脖子上抽紧锁链、让他在沉闷的生活里喘上气的人。

所以别离开我…

他轻声的说着说着,每一个字都像是重压,每说一遍都是难以抑制的痛苦,直至脊背深深的弯下,深深的低下头,跪在了少女的墓前。

于是,他又说,带我走吧,把我也带走吧,求求你了。

他惊惶着从梦中惊醒,对上了失而复得的那刻心脏,灰蒙的现实里,见她唯见救赎。

彼时秋元神色温和,只当他做了噩梦。拿过床头的帕子给他擦汗,赤司下意识握住了她的手腕。

是热的。眼前也是真的。

“怎么了?”

她能看到赤司此刻的不对劲,整个人都失魂落魄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