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音驹。
球砸在了地面上。同时唤醒了他的神智,乌养迅速地看了一眼计分牌,大比分3:0,小比分25-17,高中生对阵社会人难免力有不逮,但看比分差距至少有努力奋斗到最后。他叼了根烟在嘴里,却并不点燃,只抬眼看向场内,还能活动的两边球员在礼节性握手,更多的急性子却已经开始比赛复盘(这习惯不错),然后氛围隐隐升级成吵架(对男排来说司空见惯),最后集体在部长的笑容里齐刷刷地闭上嘴,偃旗息鼓(居然意外地能冷静下来)。
而这一切的缔造者。
他隔着几米的距离看向场中的女生,纤细,高挑,冷淡的气场和几步外的经理如出一辙,却没人会认错她在这里的地位,几乎所有人说话时都会面朝她的方向,即使做出回答的人不是她也不会有人漏看她的反应,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带动着场内的气氛变化,最重要的——在她准备开口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信赖关系。
他又一次地回忆起了这四个字。倘若说球员与球员之间像一同奋战的战友,那教练和球员之间则更像棋手与棋子,唯一的区别是真正的棋子并不具备个人意识,而球员则会相应地挑选教练,这有时甚至并非完全仰仗于教练的技术水平,更多的,则是在高压的比赛环境下,这位教练提出的观点是否能够顺利被球员接纳。
简而言之,球员是否相信教练的决定能够带来胜利。
“‘最能带给他们胜利的人是我’……吗,”他嘶嘶地笑了,压低的声音从牙齿的缝隙中窜出,“真敢说啊,了不起的豪言壮语。”
音量不大,听清的只有身边的监督武田,娃娃脸的新人教师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很快笑起来:“啊——是说青木君的事?”
“没错,不可能注意不到,”
乌养把烟从嘴里拿出来,夹在指间:“看那群小子的反应,基本上都被治得服服帖帖的,这不是容易办到的事。越有能力的球员就对教练越挑剔,打比赛打到情绪一起来,赛场上不听指挥的都是家常便饭,就结论来说,那丫头干得不错。”
看出这一点的人不少,愿意点出来的却不多,武田神色更温和了些:“嗯,我想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