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不做无用之功。
他伸手关上台灯,将课本扔回书包,然后提起背包往楼下走。客厅的灯还点着,电视机屏幕上放着千篇一律的肥皂剧,母亲端了杯茶水坐在沙发上看得全情投入,眼见着他全副武装地从楼上下来。陡然便是一惊。
“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她问。
“山口有事。”月岛头也不回坐到玄关换鞋,“可能会晚回,如果太晚就直接住在那边,不用留门,我有带钥匙。”
几句话将前因后果掰扯清楚,连家里人都帮忙安排得明明白白。母亲在他背后欲言又止,大抵是觉得事情超脱掌控,不免担心,但思来想去,还是认定月岛萤不是月岛明光,管得太紧说不定要逆反,于是勉强点头。
“早点回来。”她叮嘱。
“嗯。”月岛萤答。
宫城算不上发达地区,晚上八点的街道已算安静,路灯的光线下有细小的飞蛾盘旋,而地面已经堆积起了昆虫的薄翼。月岛有些漠然地瞥了一眼,从光晕的边界处擦了过去。
朝着不可抵达的光源做着愚蠢至极的努力,飞蛾扑火般的,无用之功。
半夜的站台冷清,他挑了张长椅坐下,此时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五分钟,八点十分正好是下一班列车进站的时间,这似乎意味着对方必须卡着时刻表离开集训地,赶上这一班车,才能顺利赴约,不过在此之前,另一个问题是。
——她是否有必要前来赴约。
月岛萤把身体的重心压在背后的靠背上,袖口的手臂触碰到了冰冷的扶手,脑内的思路也更加明晰。理性来考虑,负责二字说得轻巧,实际做起来却为难许多,尤其是在一下午的请假后,无论如何都更该对自己的身体负责,
那种刁难的邮件,明明忽视就好。
他抬起头,看向站台的挂钟。
还有10秒。
3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