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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下的位置?”他在听筒中喊得同样费力,“我也不清楚——而且他来了吗?手机号?……等、你说什么我听不……西谷?!”

驴唇不对马嘴的交流最后终止于一声惊呼,通话对面在猝不及防中匆匆换了交流对象,这位风风火火的自由人嗓门显然能连着菅原和青木一起碾压成渣,于是听筒中登时只剩他的质询:“你是青木吧——!我记得你还是个有根性的家伙所以就直接问了,你找缘下想说什么?他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劝动的——!”

“我知道。”横竖无法和真正中气十足的热血系对喊,青木反而冷静下来,“我只是有非说不可的话。和缘下,和你们,和所有人都没有关系,是我必须说的话。”

越是沉着越是清醒,有那么几秒钟似乎周身的喧闹都远离,只剩下听筒中西谷的呼吸。

“东边的半山亭。”他说,“上来的时候我看见你们班的人,说在那里找个地方看烟花,现在离开始还有——”

“——足够了。”青木打断道,“谢谢。”

北川第一晨训长跑标配十公里,又何止区区的半山腰。她转头扎进林间,飞奔的速度仿佛这是一览无余的跑道,按说树影重重间最易迷失方向,但她却并不慌张。

因为她终于感觉,自己奔跑在正确的路上。

无尽的黑暗中时间感变得漫长,若干个日月后她终于看见了自己要找的目标,半山亭确实是个观景的好去处,山路陡峭浴衣繁琐,多少人登不上山顶,便聚集在平台上三三两两的张望。也许这也是满足的一种方式,也许确实有人可以接受这样的结果,但——

——没有人可以对自己说谎。

“缘下——!!”

隔着十余米用尽全力的呐喊,甚至忘记了敬语和一贯的伪装。她看着那个貌不惊人的黑发少年受惊般回头,百无聊赖的神情在目光相触的瞬间变成了不可遮掩的动摇。长跑确实消耗了她不少的体力,喊出声的话语就简略到每个字都充满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