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却与记忆里截然不同,淅淅沥沥的冷雨从早上下到放学,连口鼻处的呼吸都在空气中凝成白雾。青木绕了几圈围巾,顺着屋檐下一小块避雨的地方慢腾腾地朝教学楼挪去,走到一半却突然发现十几米外的空地上有人顶着满头冷雨不管不顾地飞奔而至,连把伞都懒得开的少年鲁莽地踏过一地水花,裤脚被溅湿了也毫不在意。
“青木前辈!”
这像是某种历史重演,故事在兜兜转转中绕了一个大圈。似曾相识的既视感中影山飞雄越过雨幕冲向她所在的方向,闪身进了屋檐下才记得甩甩头发里的雨滴。那动作野生感过强,像是淋了水在家门口甩毛的小狗,青木忍不住笑了一下,从背包里掏出手帕递过去。
“哦。”影山也不客气,拿过来就往头上一盖,然后急急忙忙地把话拐回了想问的地方,“我听说青木前辈拒绝了新山女子,是真的吗?”
他消息不甚灵通,听到的也就是一知半解的只言片语,但在二年级全情投入社团活动的时期,还能想起来问一句,也算对得起她几次三番的陪练之情。青木忽然有些宽慰——她在前辈那里风评不驯,同辈中间人缘一般,倒是后辈个顶个地对她上了心。
只是到底不适合大肆宣扬,她只能回复得含糊其辞:“……嗯,就是这么回事吧。”
“为什么?”影山却没有那么好打发,他的疑惑真心实意,“如果县内想打排球,女排那边是新山最强,青木前辈的话,”
话音未落他就发现唇瓣上忽然传来一阵热意,抵在他唇上的食指指尖还带着和他头顶的手帕如出一辙的香气。或者是花香,或者是水果——总之,比起闻惯了的体育馆的清新剂来说甜蜜了不知多少倍的香薰涌动在脸侧,叫他一时忘了要说些什么。
“我说,”金发的前辈轻声细语地询问,“还喜欢排球吗?”
这问话来得突兀又全无道理,事到如今对他问这个根本是多此一举。影山茫然而肯定地将头点下去,就看见封了他口的前辈笑起来,却并非他时常见惯的风朗气清。
也许是光线阴暗,也许是空气冷冽,他的前辈连笑起来都带上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郁,都说少年人的成长始于眉头染上轻愁,那相比之下青木风见的成长速度堪称是同龄人中的火箭级,分分钟一日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