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青木风见却一贯是沉下去的。从名为表皮的海平面一直下潜,潜到剥开所有光怪陆离的外衣,直面那些潜藏在深处,难以宣之于口的东西。
“……小岩那家伙,”他揉着酸痛的脖子站起来,难免用上了闹别扭的语气,“都瞎说了些什么啊。”
他说话的样子多少有些难堪。如果说世界上有个对他了如指掌的人那非岩泉一莫属,但岩泉终究是不善言辞的,不会像面前这位一样步步紧逼,甚至有时候他忍不住会想北川第一到底是个什么风水宝地,能把及川先生这辈子最难对付的前三名都一网打尽。
而他这辈子最难对付的3稳稳地把球立在指尖,用熟悉的动作极为轻巧地那么一转。
于是所有的伪装都土崩瓦解,及川抬起头来,忽然想起了影山飞雄第一次打出跳发的那一刻,他站在场外看着那些肆意挥洒的才华横溢,也是同样的受人挑衅同样的心有不甘同样的……
——不觉奋起。
传球再开。
第二次的传球练习自开场就来势汹汹,连青木都没什么多余的精力去思考场外的事情。但二传之间的沟通似乎向来不可言传而充满意会,球身的每一次旋转指尖的每一次用力都是无声的对话与答言——无论是什么样的难题,二传这个位置,绝不让球落地。
“及川前辈啊——”
拉长的传球距离迫使青木提高了音量,她屏息抬手又是一个刁钻的球路,才接着喊下去:“——还觉得打排球开心吗?”
及川仰着脸目视着那一球飞来,鼓膜接收到的信息迟了一步才传到大脑皮层,他在闭口不言中两步跑到落点——这实在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和向来重视技巧的女排不同,男女的生理差异让注重速度高度与力道的男排风格下很难有人静下心来体会技术上的精湛,王牌至上的得分能力又逐渐淹没了二传的功绩,无数热血沸腾的强攻之后是被泯灭的传球意识,无论多精妙的球感最终都化作被动得分战术的一部分,无人问津。
但是,现在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