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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及川彻的话。

那是距今为止相当久远的回忆了,彼时岩泉一尚且不是北川第一的王牌,青木风见才刚刚在二传上展露天赋,影山飞雄还是个在县小联赛上奋战的小学生,而同一时间的及川彻作为当时整支球队的支撑点,一个人路过了无数次夜色幢幢的校园。

——和灯火通明的女排体育馆。

也许时到今日,连及川本人也说不明白是为什么,可能动机只是对同样加练到校内宵禁的同伴的好奇,又或者对那始终不得要领的击球声的不堪其扰,但总之他在连续一个月的漠然路过之后,终于有一天忍不住敲响了体育馆的大门,对着里面那个当时看来比起二传更像花瓶的姑娘说了。

“那种练习方式的话,不管多久都不会进步的。”

许是练习已经耗尽了他九成以上的精力,连带着平时惯于对女生专用的翩翩风度都忘了披上,于是话出口的时候及川就发现了暗藏其中的尖锐,但他还没来得及补救,就发现那多少有点嘲讽的话语像陷入了棉花中一样,连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场内的金发少女表情空白地抱着球立在那里,半开的唇瓣间是凌乱的吐息,从额角坠下的汗水滚过脸颊,最终在弧度精巧的下颌上汇聚成点——她有几次都想张开嘴说些什么,但到底都屈服于身体对氧气的渴求。

这是真的累到极点了。

及川彻这么判断。

作为一个专长是榨干自己体力的人,他的判断是有依据的。

夜色中的体育馆看起来像是某种光辉灿烂的庞然大物,承载着谁的欢笑谁的泪水谁的悲伤谁的希望,国中二年级的及川彻就那么冷静地看着那姑娘站在一地光辉中朝他看来,挺直的脊背上,是种太过熟悉以至于不容错认的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