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欢忙说:“不用不用,我就是路过,坐坐就走了,叔叔不用客气。”
迟瑞不明所以,只觉得家里氛围有些尴尬,却不知自己母亲那满眼的、如树木失去生机枯萎般的绝望是为什么。
迟欢如她所说,没坐一会儿就走了。
女人想要挽留,最终还是没能说出挽留的话来。
一个月后。
迟欢收拾好行李,准备去大学报名。
她其实没什么要带的。
福利院的院长妈妈是个好人,但是福利院孩子多,有限的物资分配到每个孩子头上总是捉襟见肘。
因为考上了名牌大学,园长妈妈杀了只鸡来庆祝,福利院的孩子都能分到一块鸡肉。
迟欢分到了鸡腿,但她没吃,偷偷用纸包了藏在了园长妈妈的床上。
福利院很少能吃到鸡肉,更别说鸡腿,可她藏鸡腿时没有半分不舍,只觉得羞愧难忍,因为鸡腿也是园长妈妈给她的。
可她打了两个月暑假工才勉强凑齐了学费,实在拿不出更好的东西来回报院长妈妈了。
迟瑞就是在这时找上门来的。
一个月前还健气开朗的小伙子看起来憔悴无比,黑眼圈快坠到下巴,眼睛通红,胡子拉碴。
他说:“我都听到了。”
迟欢沉默着没说话。
迟瑞抹了把眼睛:“你走之后,他们大吵了一架,我都听到了。”
他哽咽着,望着迟欢,吐字艰难:“你是我姐姐,是不是?”
迟欢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说呢?”迟瑞嘴唇颤抖着,大小伙子哭得泪眼婆娑,却还执着地看着迟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