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沂楠低头看去,郑艺埋在她怀里,并不能让她看清郑艺此刻的表情,她微微垂眸,就听着郑艺轻声说着她小时候的故事,说着她那可怜的、任打任骂的母亲和酗酒赌博还暴力的父亲。
说到十四岁那年的转折,说到被关进精神病院、成了疯子的母亲和被火化成灰、成了死人的父亲。
没有亲戚愿意接纳她,父亲的赌博几乎没留下什么财产,只有那套小小的、破旧的房子。好在有社区与国家的救助,让郑艺能不被饿死,还能有学上。
那些风轻云淡一笔带过的勤工俭学和努力,令余沂楠没忍住轻轻拍了拍郑艺的背。
也就是这时候,余沂楠终于开口了,她稍作沉默后,为郑艺讲述了她的过去。讲述一个生在极度重男轻女家庭女孩的前半生。
如果一开始就没有期待,一开始就不被爱过,或许余沂楠也不会那么在意。但其实在弟弟出生之前,她还没有那么的透明,她也能得到零星的一点爱意。
窗外的雪仍飘扬而下,凌冽而急促地风将窗户拍打。内里的窗户上蒙上一层水雾,从窗户看去,窗外就是朦胧的雪白一片,干干净净。
在这片干净的天地之下,在小小的、温暖的房子之中,两人相拥着取暖,低声叙述着各自的曾经,仿佛从对方身上汲取的不仅只有温暖,还有别的力量。
在这温馨无比的情景之下,大概只有零一是真情实感对余沂楠升起怜惜之心的。
[宿主……余沂楠已经很可怜了,你哪天要是不想骗她了,也别那么狠心杀了她吧。]
‘亲爱的零一,为什么你会说出这样的话?我真的好伤心好难过,我是那么可怕的人吗?!’郑艺意念中的语调格外戏剧,情感饱满无比,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