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还学着大舅哥冷着脸面无表情的模样坐在那里,冷冷一眼扫过去,和平日里的傻憨憨模样判若两人。

这模样要是放在外面,足以让车队里那些“陪嫁丫鬟”们激动的嗷嗷叫,只需要一声令下,他们就能扛着刀叽里呱啦的冲上前奋勇杀敌。

这才是他们的大首领!能止小儿夜啼的大首领!一露面就能把人吓哭的大首领!

然而顾璟言一点也不怕,还能在冷酷无情的殷大首领怀里闹腾,少年人看着绷紧了身子的殷大傻,直接上手按着他的嘴角,手上一用力瞬间把冷酷的感觉破坏的一干二净。

俩人在马车里闹成一团,隔壁依旧是凄凄惨惨戚戚。

谢景明无奈的叹了口气,屈起指头在车厢上敲敲,让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云二青赶紧停下来,“连璟言都在笑话你,你丢不丢人?”

“我不丢人,明明是你把我丢了。”云二青这个时候还不忘玩文字游戏,看做错事情的人至今没有悔过认错的意思,拍着桌子继续抗议。

他丢人吗?他不丢人!丢人的是犯错的那个才对!

许久不见,军师不光学会推诿搪塞,竟然还血口喷人,这合适吗?

他已经那么惨了,还不能让他抱怨几句吗?

谢景明实在懒得和他折腾,索性直接换辆马车,让这家伙自个儿在车厢里哭嚎,正好他去旁边防着殷鸣镝带璟言干危险的事情。

行走中的马车那么危险,他们摔下来怎么办?

殷大首领傻傻的看着掀开车帘进来的大表哥,再看看隔壁还在哭天抢地的云二青,搓搓胳膊赶紧和心上人一起坐好,同时不忘在心里骂人。

云二青实在是太没用了,大表哥都走了他还哭什么哭,把大表哥拉回去再继续哭啊!

车队一路从草原回到中原,云二青再次陷入被无视的境地,不管他怎么折腾,总之就是没人搭理他,气的好好一个大夫愣是天天找阿思兰打架,还是只能他打对方不能还手的那种。

阿思兰心里苦,他什么都没干,为什么最后挨打的总是他。

不管怎么说,马车终于是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离开了草原,路过边城的时候还得到了边境百姓的热情迎接。

这儿以前是谢家军的驻地,百姓对谢家军非常熟悉,看到哪个眼熟的士兵还会扔个果子过去,时不时还有年轻姑娘扔鲜花和帕子。

顾璟言第一次见识到这种场面,掀开车帘看的津津有味,谢景明回到这里,眉眼间不自觉的带了些笑意,“前些年天下大乱,朝廷管不到这里,云钊好歹也是几位大儒教出来的学生,原本只是让他小试牛刀,没想到他小小年纪只用了两年就将满目疮痍的边城边城了太平和乐的净土,城里长大的孩子,好多连打架斗殴都没见过。”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街上做买卖的不少,耕田的农人也多,以前都是边城的人过不下去逃往中原,在他们这儿只有别的地方逃到这儿来,绝对见不着城里的人往外走。

有些人,生来就是拯救苍生的。

殷鸣镝托着脸叹了口气,“是啊,谢家军将这里护的严严实实,想打都打不进来,他们哪儿有那个福气看别人打架斗殴?”

顾璟言乐颠颠的举手,“我见过我见过,我以前经常见兄弟们打架斗殴,一群人聚在一起,打的可厉害了。”

“我们说的不是这些。”谢景明对上那双毫无阴霾的眼睛,摇了摇头只是笑笑,“待会儿带你去看看你哥哥在这里的住处,我们修整几天再去京城。”

看来这孩子在草原过的真的非常开心,他们分开的时候还是个腼腆胆怯的少年人,现在已经能主动和他们说话了,有进步。

“哥哥以前住在这里,表哥在这里是不是也有房子?”顾璟言看着路边整齐的房舍,一边说一边比划,“我听说边城有将军府,里面还养着老虎,是真的吗?”

“边城也分什么城,幽州那边老虎多,云州这边常见的是豹子。”谢景明笑了笑,云州附近的山里豹子很多,有些胆大的猎户进一次山就能猎好几只。

“不就是打豹子吗,我赤手空拳都能和黑熊搏斗,打老虎也不在话下,小乖要是喜欢老虎,赶明儿咱们去幽州,那地儿我熟。”殷大首领小声嘀咕,不就是打猎吗,他也会啊,大表哥为什么不夸他?

谢景明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任由俩傻子在他眼皮子底下嘀嘀咕咕,堂堂蛮族大首领跟个三岁小孩儿一样,难怪璟言和他在一起过的开心。

马车一路往城里走,很快在将军府隔壁的宅子停下,谢家军如今的掌权者是谢云钊,将军府自从早年发生变故后就一直空着,谢景明没有住,谢云钊同样没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