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璟言睁大了眼睛,低头看看自己没有多少肉的手,不敢相信他的母后会那么厉害,又是后怕又是担忧的问道,“那大哥岂不是经常受伤?”

他以为大傻的娘亲已经是世上最凶的娘亲了,没想到他的娘亲也毫不逊色,还好他是小儿子不用挨揍,大哥好惨。

谢云钊扬起唇角,深邃的眸子染上笑意,轻声道,“没有经常受伤,只要不是大哥故意偷懒,母后不会下狠手。”

南征北战多年,很少有人记得这位纵横疆场的冷面煞神曾经也是锦衣玉食的王孙贵胄,在离开京城之前,那双手拿的最多的是笔墨纸砚,而不是沾血的长剑。

他以前强迫自己不去想以前的事情,父亲虚假的疼爱让他恶心,想起母亲又太难受,为了让自己好受些,只能强迫自己忘掉从前。

可那些记忆岂是说忘就能忘掉的?

谢云钊试探着碰了碰弟弟的头发,没有感觉到抵触,轻叹一声将人拥入怀中,他以为提起以前的事情会很痛苦,然而直到现在才发现,他还在怀念那时的生活。

不是老皇帝虚假的疼宠,而是和母亲一起,做对会被夸奖、犯错会挨罚的日子。

月上中天,帐篷外面又刮起了风,帐篷内灯火闪烁,带了丝哽咽的声音缓缓讲述着深埋在记忆中的些微小事,直到灯花爆开发出声响,才后知后觉自己已经说了那么多。

顾璟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少年人裹在斗篷里,脑袋一点一点可爱的紧,比醒着的时候更加惹人疼。

谢云钊轻手轻脚将他的斗篷解下,习惯了拿剑的手做不惯这样细致的事情,稍一动弹就把少年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