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中招的那瞬间,望月慎发现自己差点忘记了对方的存在。
虽说总是很无所谓,对待很多都很冷淡,但望月慎一直都很清楚一件事,他不能不在意过去的那些时间,回忆那么清晰,践踏得发疼,但又不得不表现出不在乎的样子。
从出现意识就命运交织的关系,但却并没有得到任何美化。
他不是人,他不需要像人那样美化记忆来让自己精神稳定。
琴酒就是那样的人,自私自利,傲慢冷漠,残忍冷血,病态的掌控欲,为了自己想要的一切可以丢下任何东西。
望月慎从一开始就知道,因为在他不是琴酒的时候就是这样了,所以这也是他一直都在焦虑的事。
明明自己根本没有什么欲望,为什么却在贪恋呢,贪恋变成人站在他身边,贪恋重逢后能记得所谓的谈话,贪恋在想要对方确定的态度。
就像坠入软绵的流沙中,明明只要停止动作,就能获救,却就那么挣扎,做着徒劳无力的动作,奢求贪恋那点不可能存在的东西。
最终的结果,自然是只能沉溺于流沙里。
无法自拔。
如果想要的太多,那么最后只能抓到一把空气,你什么都得不到。
毕竟你支付不起那么多代价,这世界上什么都有代价。
望月慎对于这个近乎铁律一样的规则格外清楚,毕竟他就是欲望的神明。
所以,他决定最后赌一把。
自欺欺人一样的赌一把。
把自己和琴酒的境遇置换,给他最为纯粹没有任何反噬的力量,让他毫无代价地离开陷阱,离开后的种种由他自己选择。
是得到了想要的力量后离开,还是真的像他说的话那样要和自己一起,都一并交给对方。
嗯,是的,没错,自己就是个在遇到重要事情时总想逃避的家伙,哪怕现在也是这样。
说好点是赌,说难听不就是不想面对吗?不就是视而不见吗?
直到现在那个遥远的海平面依旧没能翻腾起的太阳证明了自己的猜想。
他和以前一样,不过也好,自己也和以前一样。
漆黑的浪潮迭起翻涌,卷起的浪花扑面而来,拍打着岩石碎成雪白的水,就连雨水也跟着肆虐起来,黑色的大海开始摇晃,几乎将人吞没。
这是外面有人在夺取力量的象征,望月慎身躯一颤,而后发出点叹息。
最后一道铺天盖地的浪潮拍打而来时,望月慎闭上了眼睛,没有任何抵挡,随便吧,这本来就是视而不见,逃避的代价。
既然琴酒想要拿走更多力量,那自己就如他所愿好了。
琴酒没去管那个还在狰狞咆哮的非人家伙,反正汲取力量,侵蚀的危机已经化解,那家伙又永生不死的,丢给一团黑雾去处理才是最正确的。
又或者说他根本不想管,他现在只想去那个茧的正中间,去把望月慎带回来。
已经足够了,他也体验过这种非人的力量了,只能说很不习惯,他还是喜欢真实子弹带来的硝烟与后坐力。
不适合就是不适合。
就像他学不会贝尔摩德的易容术一样。
他也不适合去学这种东西。
但明明距离不远,通往茧的路却格外难走,那些污染蔓延侵蚀,像是漆黑的巨兽吞没了一切,拒绝人类的到访。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