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琴酒哑然,反问着:“你不认得了?”

“不,我认得,所以才问你是谁?如果说是很久以前我认得的他,应该不长这样,如果是琴酒,你不应该这样和我说话吧。”

“那我应该怎么和你说话?”琴酒看着躺在床上的望月慎,像是在看一个解决不了的难题。

“……我不知道。”

“望月慎。”他有些无力地喊了一声,“你不会死的。”

“嗯,毕竟是梦,当然不会在梦里死。”他偏开脸,因为高热而干涸的唇瓣渗出干裂的痕迹,浅色的唇露出充血的色泽。

琴酒有些烦躁,他不知道怎么和脑子烧糊涂的望月慎交流,却又隐隐担忧是不是真的只是烧糊涂了。

焦虑让他往前踏了两步,伸出的手被侧过身体的脸颊贴了上去,只是个巧合,却让两个人都僵住了。

“所以,你是要杀了我?”望月慎有些无所谓地开口,言语散漫。

他垂下头,摆正了那张有些恍惚发烫的脸,一字一句强调着:“我只说一次,我不会杀你,你也不会死。”

茜色阳光悉数洒落,暗色光源将银发染成更深的颜色,垂落在脸上,有轻微的痒意。

这绝对是梦,如果不是梦,怎么会听到这种话。

可以做到和成为人的执念和解,唯独做不到和对方和解,数额庞大的烂账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松一笔勾销呢。

但如果是梦,可以再放肆点吧。

梦里发生的都是不会被指责的对不对?

望月慎揪住垂落的发丝,绕了下,似乎在做最后的心里建设,最后有些恍惚的抓着衣服直接吻了上去。

他讨厌异物感,哪怕是第一次吻的时候,极度排斥的也都是异物探入口腔的异物感,而不是本能排斥那个吻。

倒不如说在希望更多。

望月慎有些迷离的眼神里透着克制却又克制不住的靠近,却又忍不住往后退。

轻如浮羽的吻也是这样,只是刚刚碰到就又收回去了。

“别动。”琴酒倾身,喉头微微滚动,声线暗哑。

干涸的唇瓣被染上湿润盈泽的色彩,烫得有些灼热,过高的体温仿佛要点燃一簇簇火焰,让人呼吸滚烫急促。

没有任何停顿,也没有犹豫,手掌按在滚动的喉结上,缓慢揉捏了下,舌面探进逼仄的口腔内部,迫使紧闭的唇舌分开,异样且无法忽视的情动。

怪异又滚烫的吻,拉长的唾液粘稠混合,从一开始温柔的吻在升温后变得极具野性,声气不稳,仿佛是某种即将崩坏的征兆,濡..湿炽热,吻变成噬咬。

“唔,痛,别咬……”

被恶劣咬住的软肉渗出点尖锐的疼,却又带起不可明说的快..感。

忍无可忍的情动抬头,接吻间隙里湿热气息打湿了两个人,舔舐声音和衣服摩擦声响起,泛红肌肤上镌刻的黑色纹路繁杂如花盛开,带着手套的手在纹路上摩挲停留。

面对面的情况下,全部的混乱崩盘,意乱情迷都能一清二楚。

话与喘息被堵回,退一步,就会被人强迫着近一寸,直至毫无缝隙的拥抱,五指在纠缠挣扎里被蛮横拉近,最终停留在对方手套和掌心指缝的热度中,正如他本人被禁锢在床和琴酒之间。

总是柔和冷淡的五官,时不时露出厌倦神色让望月慎看起来像块冰,那么现在就是冰正在融化的时候,浸出一片一片的潮湿。

好像整个人都从温泉里被捞起来一样,湿汗浸透了暗色纹路,窗外的湖水似乎在涨潮,要把所有一切都拉扯着坠进去,淹没两个已经湿淋淋的人。

一切都被潮水打湿,那么湿淋淋的人也就不突兀了。

只是门铃声那么突兀,从漂浮的涨潮最上方传至最下层,潮湿又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