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包括琴酒本人。
但是潜意识里却一直在隐隐告诉自己,不是的,把赌注全部压在一个盘子里,是不正常的,如果组织覆灭,该为自己找条后路。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足够巨大的利益摆在眼前,就算是自己,也会有那么一瞬间的心动,要不要去背叛些什么。
这世上根本不可能存在那种人。
就算这世界上真的有永远不背叛的人,就算存在,那个人也不可能是BOSS……
在被朗姆和各种蠢货逼到最坏的境地时,琴酒脑子里会忍不住跳出来这种想法。
然后会莫名其妙地把后半句补齐。
就算真的存在,那个人也不可能是BOSS,而是另外一个……
而是另外一个什么?
琴酒有些茫然地抬头,地上七零八落地扔着注射器,粗略看过去最少有十根,冰凉的水从染血的发丝上落下,带下来一两块染着灰尘的血痂,药物代谢会带来难以忍受的干渴,嘴唇开裂,神情漠然。
看守的人将视线撇开,如果要说狼狈,那的确这是他看到的最狼狈的琴酒,但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不敢和那双冰冷的眼睛对视。
看上一眼就会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不知名的力量给攥紧了。
血液在伤痕的缺口上汩汩流下,带出来让人皱眉的腥味,弹丸深深嵌在皮肉里,那一块烧灼的皮肤焦黑在白色与红色共存的身上,格外刺目。
看守的人屏气凝神,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委实来说,BOSS的确没有下达拷问和刑罚这种任务,带人回来的贝尔摩德也没有这种命令,只是说要不间断地注射一种肌肉松弛剂,麻痹剂,和其他不知名的药物。
甚至还派人来记录数据,俨然把人当做了小白鼠。
但是不代表组织里没有对琴酒有意见的干部,趁着这个机会公报私仇,不能明目张胆,记录数据时稍微动点手段不就行了,落井下石谁不会啊。
这种时候琴酒肯定会反抗,甚至会想办法趁这机会杀人逃走,而这种机会就是下狠手的时候了,现在自己眼前这个人身上的伤痕都是这么来的。
看守的人不愿意得罪人,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他看来,这种时候最好的办法大概就是和BOSS认错了吧,看在付出这么多的情况下,BOSS估计也会给个痛快吧,毕竟组织对于背叛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
琴酒自己不就是干这个的吗?
为什么要做这么不自量力的事?
他有着满腹疑问,却一句话也不敢问。
只是慢慢捱着时间,准备等接下来的贝尔摩德和朗姆到场。
上级来了,他就可以结束这么如坐针毡的时间了。
好在他翘首以盼的人终于来了,他松了一口气,心里压着的石头被卸下了,他刚转身,迫不及待离开这个低气压的房间,但是下一秒锁链响动,脖子上感觉一股凉意和黏滑的触感,在大脑还没来得及察觉到疼痛时,窒息感先一步传过来。
“咳!!唔!!”
他抓着脖子上的锁链,那是被已经不知道注射了多少针剂的琴酒在转瞬间套上的锁链,一张脸涨成猪肝色,五官几乎扭曲起来。
“钥匙。”
沙哑的声音在后面响起,锁链越收越紧,喉骨受到非人的摧残,几欲碎裂。
看守的人的确没想过琴酒还能活动,真恐怖,为什么在打了那么多针剂的情况下还能做出这种动作……
自己会死吗?
不不不,还不想死……
他拼命从口袋里摸出钥匙,但还没完全掏出来,就被突如其来的枪声断绝了一切可能性。
第一发子弹对准的是他的胸膛,原本看到援兵饱含期待的眼神陡然化作死灰一样的颜色,被烧干净的生命就那样化作灰尘闪烁两下后,彻底湮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