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铃声一下接着一下,莫名和心脏跳动重叠了,啪地一下,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带起点回音,昏暗的天色下,让望月慎浑身发颤。
熟悉的手机变得那么陌生,恐怖到就像个炸.弹,只要去碰就会把人炸成血肉模糊的一滩碎肉。
望月慎深吸一口气,拿起了手机,电话那头嘟了几声,有人在那边传来隐晦的笑声,很像某个人,但是他清楚那不是他。
“是谁?”
“哦,听不出来?”
“我听的出来,所以才问是谁?”
隐晦的笑声从低沉转尖锐,低哑的男声陡然变成暧昧的女声,“哈哈哈,真是奇怪,这种一开口就被人看破的概率是0哦,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望月慎发出点嘲弄的气音,“呵,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这很难吗?”
“这很难吗?”贝尔摩德反复咀嚼了下这几个字,她的立身之本被人说这很难吗?实在是让她有些下不来台。
而且未免有点过分冷静了。
“你打电话过来,伪装成琴酒的声音,是想做什么?”望月慎懒得和对方继续含糊不清,但捏着手机的骨节泛出点青白色,格外用力。
“啊,你猜猜?”贝尔摩德笑出了声。
“不猜,没兴趣和不认识的人玩猜谜。”望月慎说着就要挂断电话,冷淡又厌烦的情绪。
贝尔摩德极快地说出一句话,“琴酒,你不在乎他的死活吗?”
这句话让面无表情的望月慎嘴唇发颤,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在海水里被泡久的肿胀和恶心感,忍耐住想吐的欲望,他继续问:“哦,然后呢?”
“我们需要你用你自己换他,一换一,这很公平吧。”
“从你嘴里说出的公平让我觉得可笑,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绑架吗?”
“琴酒,绑架,人质,一换一,这几个词放在一起,的确很好笑,怎么想琴酒都是绑架的那个,而不是被绑的是不是?”她调笑着,语气散漫。
从她的语气里能听出来对琴酒的熟稔。
望月慎猜测那应该是琴酒所在组织的成员,在和琴酒相处的这么多时间里,他是真的一次都没试图窥探过对方隐藏的秘密,毕竟……既然说过不打听,不干扰,不接触,那么就要做到。
更何况那时候自己还没有被卷进漩涡里,不需要知道那些和普通人无关的事。
那些事就像天边的流云,离自己太远了。
但是现在,天地倒转,他被深潜至云端,只能一步一步深潜下去,直至漩涡的正中心。
望月慎没有思考过别的可能性,求助?琴酒和那些人为敌的样子看起来,根本不是能求助的状态,恐怕只会觉得狗咬狗是最好的,如果就这么内斗再好不过了。
放任不管,不,这从来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虽然这是最好的办法。
“是啊,所以为什么来找我?或者说你们找的是望月慎还泥参会的那位私生子?”望月慎垂下眼睑,深潭般的瞳孔深处仿佛有水波流转,可又那么深,看不见底。
贝尔摩德用气音笑了下,“当然是你,你可是我们BOSS的座上宾,一换一,你会同意的不是吗?”
望月慎猛地一颤,仿佛有电流从脊背窜过,“小梓……小姐,是你们做的对不对?或者说……你们从泥参会进行献祭的时候,就在关注我了?”
“准确来说,你的诞生是BOSS一手促成的,BOSS期盼已久你成熟的那天,但都说好事多磨,你以神明之躯降临于世界上,却硬是要做个人,就用你给自己起的名字称呼你好了,望月慎,你为什么对做一个普通人的执念那么深呢?”
这些话是贝尔摩德自己想问的,她抱着通讯会被BOSS直接掐断的可能性,问出了自己最好奇的问题,所有的秘密主义者,都抱有无法替代的强烈好奇心。
但是也许是她在BOSS心里还有点地位,这番话说完也没被掐断。
望月慎抬头望向天花板,白色水泥看起来像是曝光过度,白腻的颜色过于晃眼,让人多看一眼就想吐,为什么那么执念想要当一个人呢,还得是普通人,真的只是那个男孩的一句话和所作所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