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不是一句嘲讽的玩笑话,居然是真的,真是让人感觉搞笑至极,这世上怎么有这么蠢的人,不能理解,不能理解……
把性命和求生的尊严交付于只见过一面的人,疯子吧,哦,不,应该说是无药可救的圣母心泛滥。
简直比路边水洼的浮游生物更加让人觉得愚蠢的家伙。
“你说的没错,真是愚蠢,或者说和傻子一样。”琴酒叹气地摇摇头,他扬着眉毛,“赶紧把这种愚蠢可笑的命运共同体解绑吧,只要想到和这种傻子绑定,就觉得想吐。”
对方抬起眼眸,渗出鲜血色泽的眼瞳波动不止,时不时能从那抹涟漪里荡出点空荡荡的灰色,瞳光暗淡,像是一面映出孤独的镜子。
“好,这也是他所期盼的。”已经不成人形的肢体不协调地抬起,缓缓将漆黑的枝桠并拢成五指的模样,无声地开始靠近高大的男人,“以吾之名,”
抵住额前的瞬间,声调发出的那一刹那。
并拢成五指的枝桠被琴酒一把攥紧,隐藏在手心的刀片长驱直入,从不成人形的肢体中间血淋淋地突入剥开,如同荆棘透出膨胀。
也在这眨眼的一刻,狰狞的怪异遍布在房间的四周彻底沸腾了。
琴酒的另一只手把枪械当做砖头一样的投掷武器朝着那张脸狠狠砸了过去,在破开附肢的刀刃吸引了全部注意力的时候,琴酒直接将新的刀刃在手腕的动脉上划了过去。
赤红的血液从动脉喷涌而出,的声音足以让万籁俱寂,更是给这个黑影叠叠的房间添上一抹瑰丽的色彩。
“呵,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但是啊,我很讨厌你,比讨厌望月慎更加讨厌的那种。”
琴酒冷笑着,言语辛辣讽刺。
怪异的世界是不讲道理的,是互相吞噬的,没有任何食物链的附属臣服关系,这一点琴酒不知道被望月慎提醒过多少次。
现在这个房间里全部都是怪异,望月慎对于活着没有太多眷念,不想牵扯不清,但是眼前这家伙绝对不是,自己和望月慎绑定了,自己在大出血,承受了致命伤,那么望月慎肯定不会好到哪里去。
重伤虚弱的美味食物就在面前,这些怪异会怎么样呢?
琴酒很期待看到那样的场景。
被群起而攻之的场景。
密密麻麻的怪异聚集而来,沸腾的黑色暗影冒着风险发出刺耳的摩擦音,只能用趋之若鹜来形容,泛着奇异的光芒,在黑暗与雨水里缓缓逼近。
“是血……神明的血,真是让人垂涎。”
“好渴,好饿……”
“需要进食”
“吞噬…”
无数疯狂扭曲的呓语充斥在这间房子里,琴酒苍白的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果然在这方面,望月慎没有说过一句假话。
不过,他似乎也没说过谎,从来都是不想说的直接不说。
不成人形的阴影浑身蒸腾起血色的雾气,浓郁好似诱饵,那双眼睛也从赤红的色彩恢复成如同漩涡的灰蒙。
“黑泽,你太冒险了。”
熟悉的冷淡声音传了出来,枝桠密布的非人形在肉眼可见的程度里开始枯萎,他全身奇异的特征正迅速消退下去,骨刺,藤蔓,枝桠,触手全部收敛于皮肤之下,只剩下由薄膜构成的双翼贴合着背部。
肌肉线条每一根都干干净净,赤红的血液顺着皮肤缓慢流淌,浅灰色头发被打湿后也显得纯良无害。
“呵,真慢。”琴酒嗤笑一声。
“这间房子不能要了,又得换,我很穷的,黑泽。”
望月慎撇撇嘴,膜翼鼓动,撕裂皮肤,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