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强硬地说:“就算出事了,也不会有任何影响,少用你的逻辑来揣测我。”
望月慎忍不住嘴角的抽搐,如果不是因为种种原因,他绝对会和对方切割干净,然后连夜跑远,和这种人待在一起,哪一天怎么死了都不明不白,那他这么辛苦的活下来是为了什么。
“行,随便你,我们就在这里分开,谁也别管谁,可以吧?”
琴酒眼神晦暗起来,他在扳机上的手指微微用力,如果不是这一枪开下去会让自己失去行动力,讨厌一切失去掌控的自己肯定会这么做。
望月慎的存在像是一颗扎在皮肉里的子弹,总是反复挑动神经,却又因为愈合的伤口无法拔除,如果要彻底分离,只能想办法切开皮肉,从鲜血淋漓里把子弹彻底取出来。
一点一点抽离。
从血肉模糊伤口里,用金属器械将异物排出体内,只有这样才能叫做清理干净,否则迟早要伴着尖锐的疼痛发炎恶化。
琴酒绝对不想到恶化发炎的那一步,只有快刀斩乱麻才能尽快恢复到正常节奏中。
他皱了皱眉,深深吸了一口气,“你不是想合作吗?那就合作吧。”
合作结束只要杀了对方就行。
就像是从伤口取下来的子弹因为带着自己的DNA,必须要清理干净一样。
望月慎,也是一样的,只是一颗子弹,没用的子弹。
望月慎有些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和对方从混乱里脱离出来,再转移回家的了,因为全程都被那句合作的话给震住了。
她没听错吧?这家伙能好好交流了?
愿意合作了?
终于承认他们是命运共同体了?
疑问太多了,以至于在进门的前一刻才回过神来,他一把按住门把手,怀疑地投去视线,“究竟什么意思?你能这么坦率同意?”
一朝被蛇咬都会十年怕井绳,望月慎已经被两周来的各种折磨给弄得有些神经兮兮了,他很难相信这个多疑的男人会如此顺利。
按照他的想法来看,怎么说也要再过个相互折磨的几天,两个人才能达成共识。
现在这么好说话,怕不是解除这层关系后的下一秒就会直接被弄死。
望月慎毫不意外地这么想。
他根本不用太高估对方的道德底线,这太有可能性了,这种行走在黑暗里的人,怎么会这么轻松就让自己知道他的秘密呢。
更别提其他的事了。
“怎么,你不想?”琴酒掀唇笑笑,他神态轻松地从口袋里挑出一根烟,用打火机点燃后,深深吸了一口,无不恶劣地朝着对方警惕的脸上喷了过去。
辛辣到几乎可以说呛人的烟雾如同浪潮一般席卷在两人之间。
望月慎隔着烟雾直视着对方,灰色的眼眸几乎要同烟雾一起融化,表情像是一块冰。
“不,我很乐意,但是正因为我很乐意,所以我才怀疑你为什么这么快能转变态度,这不符合你的性格,我想知道其中的理由。”
抽离掉情绪的影响,他的冷静让人觉得不正常,像是一块苍□□致的面具覆盖在脸上,无法打破的隔阂。
这些琴酒看的很清楚,冷漠高傲的神色,被抿紧的薄唇,微微下垂的眉眼,淡漠且旁观的态度,看起来总是漫不经心的模样。
他第一次这么仔细地打量一个人。
一个古怪且没理由的问题从心底冒了出来,究竟这个人为什么会拼命要活下来?生活在这样一个世界里,就算是他,也会觉得荒诞不经,离谱到让人想要破坏一切。
“你很怕死吗?”琴酒咬着烟,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