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奶油落在淡红而薄的唇缘,叉子尖被咬在口中,微微地颤。
看着看着,就出了神。
“如果我说会呢?你要怎么办?”
“沈澍,我不会永远救你。”
“等你想出答案,我就告诉你。”
姜裴说过的话嵌进心里,叫他避无可避,再不能像从前一样,将自己团成球埋进沙子里,自欺欺人地欺骗。
那些话针一样地刺着他,叫他受了疼痛的提醒,而不至于耽溺在眼前脆弱的欢愉里。
他隐约知道自己的答案,却拖下去,不敢同姜裴讲。
象是冥冥中,他猜测道,姜裴不会喜欢这样的答案。
从见到秦衾的那一天起,他就陷进了浓郁的无法自制的嫉妒情绪中。
他看他们谈话,想象着姜裴对她笑,去牵她的手,内心的黑暗无限放大,像要把他淹没掉,吞噬殆尽。
可是不可以,姜裴会不喜欢。
念头被套上缰绳和枷锁,再不敢前进一步。
磨破了皮,蹭出血,也要忍着,一点一点乖乖听话,乖乖被束缚。
他想要陪在姜裴身边。
“蛋糕好吃吗?”他问姜裴,身子微微直起,手臂从身后绕过去,落在椅背上,像是把人圈进怀里,“哥哥?”
姜裴吃掉最后一口,把叉子整齐地放在纸盘里,推去了一旁。
“还好。”
“是提拉米苏。”他俯下身,将头凑到姜裴耳边,声音低低的,蹭过耳畔,“哥哥知道提拉米苏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姜裴干脆利落地将椅子转过半圈,避开他,淡淡道。
沈澍准备好的说辞卡在嘴边,不上不下地空悬,一时间人都有些愣住。
停了一会,他有些悻悻地直起身,想了想,手按在椅背上,很轻地拨了一下,把姜裴又转到了自己面前。
“哥哥再听一遍,也许版本不一样呢。”他眨眨眼,按在椅背上的手微微用力,直接杜绝了姜裴再转走的可能性。
“松手。”姜裴撩了撩眼皮,朝那只手看了一眼,带了几分警告的意味。
沈澍只好垂着头,不太情愿地把手收了回来。
“是希腊的传说,”他抿着嘴,不甘心地小声讲,手指蹭过去,又落在了姜裴的衣角上,“带我走的意思。”
姜裴:“……”
“是意大利。”
“什么?”
“传说,”姜裴屈起手指,抵了抵眉心,“是意大利的。”
版本倒确实不一样。
“这,这样啊。”沈澍结结巴巴地回道,脸不由得带了突兀的红,明显极了。
“我去把垃圾丢掉。”他带着蛋糕的包装盒,不等姜裴开口,迅速地冲出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