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迟染翻了个身，将座椅往后调了调，准备睡会儿，手机铃声突然响了。

裴止尧低眸看了一眼。

迟染条件反射似的解释：“是我爸！”

裴止尧勾了勾唇，对她的主动坦白很是满意，没再开口。

迟染撇了撇嘴，有些痛恨自己面对裴止尧时那该死的下意识。

她叹了口气，接了电话：“喂。”

“小染，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回来？去哪里了？”

语气是很难得的温柔，也没有暴躁不已的怒吼。

迟染扯了扯嘴角，答：“我遇到一个朋友，今晚不回去了。”

迟文德的声音有些紧张：“什么朋友？男的女的？安全吗？”

迟染心里对迟文德这久违父爱关怀没有一丝波动，她淡淡道：“是一个很安全的朋友，没事早点睡吧，我挂了。”

也不等他反应，迟染直接挂断了电话。

身旁，裴止尧听到那句“很安全的朋友”时，眸光明显一怔，还有几分错愕。

他没想到，迟染竟然会觉得他很安全？

她不是每次在他面前表现都很惶恐紧张的吗？

他张了张唇，正欲开口，身边的迟染已经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还不忘提醒裴止尧。

“我睡了，你开夜车注意一点，要是困了的话就叫醒我，我陪你说说话。”

语气很是平淡柔和，带着少女一贯的娇软。

裴止尧突然觉得答案也没那么重要了，他眸光柔和下来，轻点了下头：“好。”

迟染就这么睡过去了，很快传来了规律的呼吸声，裴止尧的目光有些复杂，似乎还夹杂着几分连他都未曾察觉的窃喜。

该有多信任一个人……才能在他身旁毫无保留地沉沉睡去。

他缓缓将车停靠在了一旁的临时停车点上，借着微弱的车灯看着身侧熟睡的容颜，微微荡漾出一抹温柔的笑。

风华绝代，像撒旦敛去了一身的阴暗，堕入凡尘。

“染宝，晚安。”

他倾身，在迟染额头印下了一吻。

迟染密长的眼睫轻晃了晃，又很快归于平静。

裴止尧起身，重新发动了车，缓慢行驶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