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止尧歪过头粲然一笑，衬得唇色愈发猩红，眼底涌动着的诡谲情绪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

他支着下巴，一身正红色的西装就这么敞开着，血一般的颜色使他整个人的气势更加张扬诡异。

他连语气都是轻飘飘的，完全不惧裴尚语气中的狠戾。

“爷爷，我的胆子不都是你给的吗？”

裴尚大口地喘着粗气，一旁的管家裴易连忙从抽屉里拿出药给裴尚服下。

裴止尧冷眼看着这一切，嘴角挂着森凉的笑，对这位年迈的老人没有一丝动容。

裴尚的情绪总算恢复了些，他浑浊的眼睛看向裴止尧，看着他年轻的面孔，不得不承认自己老了。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因为年纪大了，他的嗓音也十分沙哑，像是喉咙里卡了一口痰似的，但气势却是半点不弱。

裴止尧回来四个月，除了最初一个月出现过之外，后面根本见不到人影。

就算是每个月一次的晚宴，他也从未出席过。

原以为他是知道惹了事乖乖躲回欧洲了，没想到……他还是小瞧了他的这个孙子。

就在刚刚，他突然闯进书房，提起了二十四年前的车祸一事。

也正是因为那场车祸，他失去了他的大儿子——裴宏俊。

只是，二十四年前，裴止尧尚在傅元霜的肚子里，他又是从何处得知此事的？

裴止尧像是察觉出了裴尚的心思，低低地发出了一声讽刺的笑：“我猜您此刻一定在想我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吧？”

他突然起身，站定在了裴尚的办公桌前，身体微微前倾，声音低柔得可怕，像是来索命的恶鬼。

“可您知不知道，您二十四年前意图谋害儿媳妇却不慎杀了自己亲儿子这件事在很多人心里……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裴尚猛地睁大了眼，浑浊的目光此刻也在剧烈抖动着，这是因为极其地愤怒才导致的情绪失控。

“老爷。”

一旁的裴易见状，连忙弯身去拍裴尚的背。

裴尚一把挥开他的手：“我是要死了么！你这么紧张？”

语气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