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清晨六点零五。
由于铃木宅过于庞大的占地面积,搜索直接耗费了他将近三个小时,离开时凤无一郎整个人都被早晨湿润而清新的空气浸透,他深吸一口气,正好清醒一下连夜工作的大脑。白色的雪铁龙里扔着他提前准备好的咖啡和吐司,他随便把车开到几条街外商场的地下停车场,从副驾驶下拎出一个行李箱,隔绝信号探测的那种——里面是他的电脑和另外几部手机。
同时开机,新的情报果然塞满了好几个邮箱,但凤无一郎只是粗暴地把它们通通拖进待办事项,毕竟手头的事得先结——所以第一封邮件发给的是笠间空也:
“……没有问题,已排除个人私藏隐瞒、t184与警方或公安联系和铃木入局的可能性,无法确定是否被他人利用,但极大几率为意外卷入案件,不建议继续干涉,但安全系数不变,可重启交易……”
如他所设想的那样,收信人的确醒着。
晨光熹微,而笠间空也正慢慢地把玻璃方杯满上,手里细长透明的酒瓶已经空掉了一大半,昏暗的环境里,透明的酒液和透明的玻璃杯像消失在空气中。他懒懒地打开邮箱,来自船长的催促邮件已经躺了几个小时,他伸手,而点开前新的邮件刚好出现。
于是他瞬间回了邮件:“辛苦了,松雪君,非常感谢。”顿了顿,他特意另起一行表达了赞许:“或许有一天,通过考验后你也能成为我们的一员。”
“我很荣幸。”凤无一郎铁灰色的眸子扫了一眼,而后毫无所谓地关掉了邮箱,抓紧时间左手单手开了罐咖啡。他打开电脑里的聊天室,病毒软件仍在勤勤恳恳地工作,把所有的聊天数据拷贝在他的硬盘里,【苦杏仁】扮演着一个标准而忠实的新人,不断巧妙地探索着过去,而最早的那一条来自【旋律】的引诱:
“有人听说过即将展出的朱玄吗?”
真是蹩脚而有效的办法,凤无一郎厌倦地翻了翻昨天的记录,顺手打开了东京博物馆的官网。左边的告示板上,关于丝绸展的介绍下新加了一行注释小字,原本预计展览三个星期的行程将修改为一周——也就是说,明天,这批珍贵的文物,即将再次回到它们的祖国去。
终于开始了。愈发高涨的知名度,暗藏的死亡消息,一切都已经引起了某种看不见的不安和恐怖,那个国家不会放任自己的所有物遭受威胁,也不愿在别的国家蹚这趟浑水,他们只会尽快离开这个已经逐渐形成的局。而最大的推手将是甚嚣尘上的舆论,他们杀人,他们煽动,然后舆论和传统的厌恶会帮助他们达到最终目的——那些民间的激进者已经蠢蠢欲动了。
然而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些利用、博弈和死亡,都和凤无一郎毫无关系。他不高兴地瞥了眼吐司,开始怀念家里冰箱内的榛子巧克力千层蛋糕。
毕竟凤无一郎这个人其实从未存在过。
傍晚,五点二十六。
出租车到达警视厅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将近四十几分钟,柯南第一个跳下车冲进了还没修缮完毕的大厅,宿海集还在付钱,只有池青影子般自然地跟上。
“柯南!”然而还没等他跑到电梯间,中途一只手把他拎了起来,毛利兰满脸的着急和庆幸,“我都听警官说了,你怎么一个人跑去找人,新一呢?他就这么放你去?!——你就不能和池君学学听话点吗?”
小兰看了眼跑的浑身是汗的柯南,又瞧了眼干净整洁一脸无辜的池青。
“啊哈,这个,新一哥哥他……”男孩僵住了,塞满了线索和分析的大脑里终于挤出了一点点空间给社会常识。话说小兰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