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们的存在造成了你无法忍受的困扰?”

我又摇头,头发在绒毯的磨蹭下愈发炸了起来。

“那……”他声音略一迟疑,语气也跟着放缓了许多:“我眼前这个笨蛋,明明知道是他们的心甘情愿,为什么又要不管不顾地把所有的问题都归到自己的脑袋上?这么小的一颗脑袋本来都已经快要因为各种乱七八糟的毛病弄得坏掉了,你也真不怕会被这些有的没的东西给折腾得只剩一团浆糊。”

齐司礼隔着绒毯轻轻捧着我的脸,那双璀璨鎏金的眸子专注看着我的眼睛,在满屋温暖花香的熏染下,他的眼神有种不可思议的柔软。

“值得让他们跨过那么多麻烦也要找到的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我因为这句话下意识闪躲了一下,却没挣开他的手。

齐司礼明显一愣。

不知为何,当他再次开口的时候,男人原本沉稳冷静的声音忽然多了些压抑的颤抖:“……还是你觉得,这种寻找是不必要的?对你来说是麻烦到难以忍受的?”

……不必要吗?

真的不必要吗?

我的目光有些恍惚。

“……没有。”

“她们永远也不知道,我有多感激她们会愿意再见我一次……”

我的声音很轻,轻得甚至不知道能不能让人听见。

“只是我已经被不止一次地预告过,我可能甚至活不过两年,说真的我没打算继续活下去,哪怕她们愿意过来陪着我我也只会觉得我造成了更多不必要的麻烦……齐司礼,你不觉得我剩下的这点时间对与任何想要留在我身边的人来说,都有些过于残忍了吗。”

“……所以这是错误的,齐司礼。”

我轻声道。

“哪怕是现在,我也没有因为她们生出哪怕一点多活一天的欲望……这难道还不足以证明她们选择我这件事本身就是错误的吗。”

齐司礼拢在我脑袋两侧的手指微微一抖,忽然他扯过薄毯又重新罩了上来,只是这一次他只是蒙住了我的眼睛,掌根仍然压在我的脸颊上固定着薄毯,男人的掌温灼烫,完全无法忽略。

他剥离了我的视觉,却没有离开我的感知。

“不是错误的……从来都不是。”

他低声道。

“这种事情根本就没有所谓价值的对等,只要‘他’自己觉得做这种事情值得,这就够了。”

“你不需要在乎这个。”

有那么一个快得仿佛是错觉的瞬间,温柔灼热的陌生气息与我的呼吸交融,似乎近得只需我抬头就能碰到。

“……何况你怎么就知道,‘他’的心甘情愿,下面藏着的不是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