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轻语调,反复摩挲我颈侧的皮肤,那里藏着我跳动的颈动脉,剧毒的毒物将手放在那上面,脸上也缓缓露出一抹近乎可用怜爱来形容的微笑:“一定是好孤独、好痛苦、好难过……所以才会选择那样绝望的离开方式吧?没关系呀博士,蓝毒现在会在这里陪着您的,我是理解您的,您那么了解我,是能明白我的意思的吧?”

——正如他们拒绝触碰我的身体,您那么信赖依赖的对象们,也拒绝触碰您的心。

好可怜呐,好可怜呀。

我来陪着您,我来保护您。

这样您会开心一些吗?

蓝毒柔声细语的询问着,却不像是等待着回答的样子。

她看着年轻的博士缓缓垂下的眼睫,清亮的眸光渐渐变得茫然又混沌,语调放得更加轻柔。

……她的指挥官太久没有好好休息了,所以在晚上吃饭的时候,蓝毒在蛋糕里放了一点镇静催眠的毒素。

“您累了吗?”蓝毒拽起一点毯子,更进一步的裹紧了博士纤细柔软的身体,特意购置的宽大沙发此刻成为了绝佳休息的地点,蓝毒看着她沉沉睡去的面容,恋恋不舍地从毯子下面钻了出来,给她的指挥官调换了一个更加舒适的姿势。

“好好休息吧,博士。”

我会保护你的。

作为你唯一的干员、唯一的守护者,我会保护你的。

这一觉我睡得很久,也很沉。

久违地没有噩梦,梦境恍惚中偶尔猩红闪烁的诡谲红光和仿佛沉闷翻滚的水声,我似乎隐约听见了罗德岛机械运作的声音,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东西……这些比起梦见枪林弹雨下鲜红尸骨的凄厉惨状已经好上太多,所以我睁开眼睛,继续迎接我新的一天。

时间还早,不过是早上六点,我没有继续留恋被褥的习惯,简单洗漱之后,我却在自己的上身发现了一个意外的东西。

——一道疤痕。

一道不应存在于我现在身体上的疤痕。

此生我也曾经历过真实的战场,隐藏在漂亮飘逸的长裙下狰狞夸张的伤口疤痕不在少数,可突兀出现的锁骨之下位于心口上方的一道子弹留下的疤痕——我对此印象深刻,因为它不属于我此生的功勋,而是整合运动的某个人曾经拼命冲过防护线留在我身上的痕迹,我记不住他的模样和声音,只能记住临死前他暴怒对我的恶毒诅咒。

疤痕的触感告诉我,是真实的。

我现在觉得我有些不对劲。

就像是属于罗德岛时期的刻印于□□上的记忆……正在我如今的身上缓慢复苏一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