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塔克翻了个白眼，“多谢支持，伙计，但‘大半个世纪’真的让我听上去很老。”

“你们不知道。”斯特兰奇用肯定的语气说道，“有的时候，连那个‘诡计’都不知道自己是个‘诡计。’”

托尼听到远处沙发那边传来克林特轻声的嘟哝：“伙计，你听听自己嘴里说出来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那么你知道吗？”史蒂夫抱起胳膊，耐心地看着斯特兰奇。

斯特兰奇耸耸肩，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伸长手臂一把掀开了盒子上蒙着的黑布。

没有戏剧性转折：宇宙魔方就只是静静地被安置在玻璃盒中央，特殊的材质阻隔了一切声音，连光线看起来都不完全一样了。

托尼看着魔方，又将目光转移到吉米脸上，正好看到他露出茫然若有所失的神色。

“有趣。”斯特兰奇说，盯着盒子，“异世界的产物。”

他抬起头看着桌旁的其他人，问道：“你们的确注意到，这和我们宇宙的魔方不是一回事了吧？”

“敏锐的观察力，博士。”史塔克讥讽地说，“但我们还需要你再深入一些，而不是浅尝辄止。”

斯特兰奇也报以讥讽的一笑，“有时候你需要的不只是深度，史塔克先生。”他说，同时轻轻挥了挥手，盒子里的宇宙魔方随之轻轻震动了一下，“我见过类似的东西，但不是在地球上。”

“什么东西？”吉米出声问道，他第一次将目光从盒子上挪开，看向斯特兰奇。

斯特兰奇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出神地用手指摸摸下巴，说道：“发光的石头，具有感知能力。它能听到我们，不止是听到我们说话，还能听到我们的想法。”

“啊，”史塔克拉长了声音，“这还真让人放心，完全没让人觉得隐私被侵犯。谢了，博士。”

“这东西和你有某种联系，毫无疑问。”斯特兰奇对吉米说道，“我想你自己心里也很清楚。”

托尼皱起眉来，转头看了吉米一眼，吉米只是死死盯着斯特兰奇。

斯特兰奇问吉米：“你什么时候和这东西产生过交集？”

“我们都和这东西产生过交集，甚至是十年前。”托尼在吉米回答之前就抢着开口，对斯特兰奇说道，“如果你想知道什么，恐怕你得更具体点才行，先生。”

“博士。”斯特兰奇强调。

托尼翻了个白眼，甚至都懒得回答。

“关于我体内的变种基因，”吉米这时说道，他听上去并不像是犹豫，但也并不完全坦率，“有一种说法是我父亲遗传给我的。”

斯特兰奇看了史蒂夫一眼，说道：“恐怕你父亲并不是变种人。”

“不，他不是。”吉米回答，“‘重生计划’改造了他的身体，你们知道超级血清，对吧？”

史蒂夫缓缓点了点头，看着吉米，眉心微皱。

“另一种说法是，我父亲接触了某种放射性物质，那种东西在他体内潜伏下来，然后传递到了我身上。”吉米把话说完，看着众人，“它和血清共存，共同改造我的身体，还有我的基因。”

托尼立刻转头看向吉米，但吉米的目光却落在那个盒子上。

“吉米？”托尼问道，语气中难掩惊愕，“你在说什么？”

“我是说，”吉米缓慢地说，“我父亲确实曾经向我提起过宇宙魔方，托尼。他并没有命名它，但现在我知道，它们都是一回事。”

“什么时候？”托尼追问，大脑先是一片空白，然后高速运转起来。

“大概在一两年前，”吉米回答，“他跟我提起他在二战时期执行的最后一个任务，在那架失事的飞机上。”

他说着停下来，尽管看上去仍旧镇定，但托尼注意到吉米轻轻颤抖的睫毛。然后，吉米缓缓低下头，把脸埋进双手中搓了搓。

“他在那次任务中接触了宇宙魔方。”托尼不是笨蛋，或者说，他完全是笨蛋的反义词，但他这次终于感到自己就像个白痴，“为什么？看在上帝的份上，你为什么从来都没对我提起过？！”他质问。

吉米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他说道：“如果我知道萨拉、莎伦都和宇宙魔方有过交集，托尼，我是会告诉你的。”

“不、不、不，”托尼站起来，听到椅子腿在地上拉出刺耳的声音，他把一只手压在吉米肩上，问道：“在这里，你为什么一次都没有跟我提起过？”

吉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过了一会儿才回答说：“我不知道，托尼，我们以后再讨论这个问题好不好？”

托尼松开手，抬头看了一眼其他人，最后看着斯特兰奇，问道：“就算吉米和宇宙魔方有关系，那又怎样？”

“那样，他就很有可能是引起这一系列……”斯特兰奇挥了挥手指，“……现象的源头。”

吉米不屑地哼笑了一声，说道：“这是说我永生不死了吗？要是别人杀了我，只要我想就能复活？”

“我认为还有其他影响因素，”布鲁斯迟疑地说，看了眼史塔克，“这不能完全解释发生在这个宇宙的事情，不是吗？”他朝吉米和托尼挥了挥手，“在此之前，我们根本不认识他们。”

史塔克说：“在那个草地上，吉米是最后一个出现的。”他看了眼吉米，又看了看沙发上的那几个人，“不能解释我们三个为什么先一步死而复生，尽管我们都跟无限宝石有或多或少的纠缠。”

“这很重要吗？”罗迪问，一只拳头放在桌面上，看着其他人，再看着斯特兰奇，说道，“我以为只要确定这不是什么入侵地球的阴谋诡计就行了。”

斯特兰奇说道：“如果外星人要入侵并殖民地球，我认为假扮成史塔克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为什么不直接选择美国总统呢？”

“你说的有道理，”罗迪点头，然后停顿了一秒，狐疑地看着斯特兰奇，“现在的总统不是外星人吧？”

史塔克嗤嗤地笑了起来，一只手支着额头，肩膀微微颤动着。

“如果你们想确认的话，”斯特兰奇说着站起来，“不是总统，是这四个人，我倒是知道一两个小把戏。”

山姆眉毛抽动了一下，问道：“小把戏？像是把小孩儿变没？”

斯特兰奇没有回答，他只是以随意的姿态缓缓走向吉米和托尼坐着的那一边。

托尼警觉地看着他。

“世界是无尽的，”斯特兰奇说道，“浩瀚、庞大的多元宇宙中有无数世界遵守着与我们的物质世界不同的规则。”

吉米若有所思地说道：“我想我见过其中一些。”

“你相信我吗？”斯特兰奇已经走到了吉米身侧，他说完又耸了耸肩，“不相信也无所谓了。”

然后，说时迟那时快，斯特兰奇一手抓住了吉米的肩膀，另一只手朝吉米胸口拍去。

托尼迅速起身，内甲从骨缝中涌出，眨眼间覆盖住他朝斯特兰奇抓去的右手。但就在他扭住斯特兰奇手腕的时候，对方已经击中了毫不反抗的吉米。

吉米的身体蓦地瘫软下去。

托尼大脑中一片空白，反手揪住斯特兰奇的领子，怒道：“混蛋，你做了什么？！”

“托尼！”吉米叫他，但声音却不是从椅子上那具失去知觉的身体上发出的。托尼转过头去，看到一个幽灵般的人正从椅子背后爬起来。

那是吉米。

“我刚刚把你的魂体从躯壳中打了出来。”斯特兰奇慢条斯理地从托尼掌中抽回手，整理了一下衣袖，对吉米说。

托尼后退了一步，眼睛死死盯着吉米的魂体，感到喉咙一阵阵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