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托尼将肘部架在膝盖上,垂下头,双手伸进头发里轻轻拉扯着,“就猜到会是这样。”
“我们需要更多的已知量。”布鲁斯平静地说,“不然就是大海捞针,也许花上个一千年也不会有结果。”
霍普正俯身在控制台前监控数据,这时抬起头来。这个年轻女孩有着一头黑发,样子干净利落。
“这很困难,两头的数值都需要固定,碰对的概率可能只有百万分之一。”她说,“而且我们什么也没有,无法追踪、无法搜索……”
托尼插口说道:“我们需要一个锚。”他突然抬起头来。
“锚?”布鲁斯问,其他人也看着托尼。
“是的,锚。”托尼说,右手在空中比划着。他振作精神从小沙发上站起来,脑海中刚才一闪而过的想法正缓缓落定。
而托尼足够有经验,知道这时候要心平气和、镇定自若地梳理思路。因此他一边舒展着酸痛的四肢,一边踱起步来。
“我们不是在大海捞针,不,这可不是乡村集会上那种骗人的幸运大□□,先生们、女士们,这是量子物理。”托尼说道,又像是自言自语。
“量子物理又怎样?”汉克从控制台前离开,朝托尼走来,两手插在口袋里,“我研究了一辈子,深入微观宇宙,探索量子世界。我从没想过自己开启的是通往多元宇宙的大门,但现在,多元宇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想想吧,为什么他们会在那个地方?”托尼问,“尸体消失了,不是吗?但假如,我是说假如,有某种力量复活了他们,为什么他们不出现在尸体原来的位置?他们该死的又去了哪里?”
布鲁斯点点头,又摇摇头,说:“当我们用无限手套把宇宙的另一半带回来时,他们都出现在了当初自己消失的位置上。这次显然情况不同。”
简摇头说道:“我们对复活这件事一无所知,任何推断都会是无根据的瞎猜。”
“我们真的一无所知吗?”托尼反问。
布鲁斯歪了歪头,说道:“你看起来像是知道什么。”
“我们都知道,只是你们不去思考。”托尼说,“他们生前都和宇宙级的能量体有过接触,我说的对吗?”
“无限宝石。”布鲁斯点点头,“是啊,是这样。”
“我不知道无限宝石是什么,”托尼说,“但吉米曾经和一种叫做宇宙魔方的东西有过近距离接触,那东西释放伽马射线,蕴含着庞大的未知能量。”
“无限宝石之一,空间宝石,就在宇宙魔方中。”布鲁斯说。
托尼问:“如果我们把伽马射线作为已知量呢?”
“大胆的假设。”霍普说,摇摇头,“你没法确保这是正确的选择,万一你错了呢?”
托尼摊开手,“安全机制!”他说,“如果那一头是我,另一个我,也许我们能创造出一套互通的认证方法,双重保险。”
“即便如此,你准备如何构造方程?”汉克反问,“更重要的是,你准备如何建立求解模型?”
托尼已经大步走到了控制台前,开始在上面飞快地输入代码。
“关于这个,”他说,“我已经有主意了。”
简站在她身后,看着一行行跳出的指令,看着那些新建立起的函数以及待输入的参数。
“你需要考虑错位,”她喃喃地说,“多维错位,找出转换方式,把多余的变量固定下来。”
托尼无声地点点头。
“耶稣在上,你怎么不早这么做?”汉克眯眼看着屏幕上一点一点跳出来的成果,说道,“这至少能让我们少走一半的弯路。”
“因为我也是刚刚才想到的。”托尼头也不抬地说。
“在梦里想到的?”布鲁斯笑着问,“就像凯库勒梦到苯环一样?”
托尼笑了一声,“科学应该是美丽的,”他说,“如果过程复杂又让人头疼,那就只能说明我们太蠢,找不到最佳的路径。”
简和丈夫交换了一个眼神,前者耸了耸肩,后者抱起双臂哼了一声。
很快,他们就在星期五的辅助之下提取出了模型,此刻正在渲染。
然而,一阵脚步声让这些科学狂人们从暂时的惊叹和喜悦中回过神来,一起朝门口看去。
那是史蒂夫,带着一位金发女士,罗迪跟在最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