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小心翼翼接近黄色战机,伸手一把掀开上方的铁皮,然后震惊地发现里面是五个昏迷的狱卒。
“史塔克!”丹弗斯低沉的声音在频道中响起,“十二点钟方向!”
该死,一架本该是监狱战机的飞机朝他俯冲过来,机关枪猛烈扫射,激起无数浪花。
那架被托尼击沉的黄色战机的油箱发出震耳欲聋的爆裂声,火花立刻冒了出来,点燃漂在海面上的一片机油。
“丹弗斯!”托尼大喊,不得已掉头回去救那五个被做成陷阱诱饵的白痴废物,“丹弗斯!拦住那架飞机!”
昆式战机开始转向。他粗暴地抓起两个昏迷的警卫,目光始终锁定那架迅速逃离现场的伪装战机,“丹弗斯!飞机!拦住它!”托尼再次大声命令。
“收到!”
昆式战机上方应声冲出一道耀眼的光,丹弗斯像一道流星似的朝那架战机冲去。每次看她这么做,托尼都有种看超人电影的错觉。
他抓着那两个警卫朝地面飞去,想把他们抛在登陆台上。然而就在这时,其中一个睁开了眼睛,被黑色头盔下拉的玻璃面罩遮住的脸上,露出一个模糊的笑容。
托尼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张笑脸属于谁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一阵电磁冲击猛撞他的胸口,钢铁侠战甲顿时全面失灵,各种警报轮番响起。
他像块石头一样栽倒下去,先撞在监狱外的山形墙上,然后砸在水泥地一样的水面上,再迅速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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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科维亚到底出了什么事?”托尼气急败坏地问吉米,而后者面色灰白,瘫坐在椅子上。
嘿!托尼心想,这事发生过,就在我们开始走下坡路的时候。
他模模糊糊记得木筏监狱,但这时吉米开口说话了,他的注意力被暂时吸引开。
“我失控了。我不该失控的,我知道。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失控。有什么东西……”吉米说,听起来心如死灰,“泽莫男爵,那个、那个狡猾的家伙,他说了些什么,关于萨拉,关于、关于……”他闭上嘴,苍白的脸上泛起不健康的红晕,眼神恐慌,像个无助的小男孩,“我失控了,托尼。我听到魔鬼在窃窃私语。”
托尼在原地踱步,像只追着自己尾巴跑的蠢狗。“没关系,只是几栋大楼受损而已,这种损失我们能够承担。”他最后说。
“损失?”吉米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有人死了,托尼,因为我!更别提西雅图……”
突然之间,暴怒像头丑陋的野兽一样露出獠牙,托尼不受控制地冲吉米大吼起来:“西雅图个鬼!那是地震,吉米,是天灾人祸。要是有谁该为地震负责,那也是上帝,不是你!为索科维亚的意外而良心自责已经够了,别什么事都往自己头上揽!”
“你听到新闻上是怎么说的了!”吉米的脾气从来都说不上好,“他们可是已经指名道姓了,托尼!我不知道你理不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西雅图地震和我在索科维亚失控几乎是同一时间发生的,这……”
“这就是一个该死的、天杀的巧合。”托尼哑声说道,太阳穴两侧的血管突突直跳,“听我说,看着我的口型,吉米·罗杰斯,这——不是——你的错!”
吉米平静地说:“你不知道,没人知道。”
“泽莫男爵究竟说了什么?”托尼决心不和吉米吵架,因为现在真的不是时候。复仇者大概还从未面临如此严重的危机——他们差不多背腹受敌。世界安全理事会已经在讨论关于吉米,甚至是变种人的事情了。至少托尼是如此听说的。
一切就只是因为赫尔穆特·泽莫说了几句话,而吉米就给了他这个机会。
“他说……”吉米舔了舔干瘪的嘴唇,然后摇头,“托尼,我不知道,泽莫是个邪恶的人,我们不该听他说话。”
“吉米,看着我的眼睛。”托尼在他面前俯下身,双手按住他放在扶手上的拳头,“我知道我们没有在教堂互相交换誓言,诸如此类的,但你真的要骗我吗?嗯?看着我,告诉我,他说了什么?”
吉米避开他的目光,说道:“泽莫说,‘有很多的世界’,他说即使能够从那里回来,我们也早就变成了魔鬼,就像萨拉。他说萨拉带回了魔鬼的能力,足以蛊惑人心。而我,”他终于转回头,蓝色的眼睛犹如婴儿一样纯粹、不含杂质,明亮得令托尼心痛,“而我拥有的力量足以毁灭世界。这也是我的归宿,如果我继续下去的话。”
“听起来他倒是个专家。”托尼努力用轻松的语气说道,松开吉米冰冷的双手,直起身子,“所以呢,不过是又一场希特勒式的演讲,难道你会因为这几句话就……”他挥了挥手,代指发生的一切灾难。
“我不知道。”吉米说,面色死灰,“托尼,我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