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的,好不容易见到人了,你把握机会,烈女怕缠郎,慢慢跟阮凝把误会化开,慢慢让她看到你的真心,还怕她不心软吗?”
默默听完了程渠的话,沈念丞嗓音低哑地问:“她真的会心软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哈,反正……只要你这回用心追,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嘛……”
说实话,程渠还真希望沈念丞能把阮凝追回来的。
毕竟这一年多,沈念丞是怎么过来的,他有目共睹。
恢复了单身状态的他,除了温宁,贴到他身上的女人不绝如缕,可他愣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大家是正常的成年人了,能憋到这个地步,程渠真心觉得沈念丞罪不该死。
两人现在这阳阳分隔的结果,说到底也是之间的误会太大,要是能解释清楚,不是皆大欢喜嘛。
……
鸡尾酒会那天。
沈念丞高烧已经退得差不多,只是偶尔还会咳嗽,整个人因为生病显出的憔悴倒是把他平日里的凌厉气场磨得平和了一些。
沈念丞在国内建筑师圈层里的地位一直都挺高的,此刻突然现身在酒会上,不少人前来敬酒寒暄。
“沈建好不容易来一趟沪港,要玩尽兴啊,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当导游的哈哈……”
“马总客气。”
“念丞,我家酒庄过两天开窖,来玩一玩啊。"
“一定。”
沈念丞从善如流地应付着各路人的客套,目光始终在大厅内环视,像是在找什么。
很快,他的视线停住,似乎是找到了。
沪港音乐塔的项目经过二轮对标后,阮凝在界内的名气也逐渐打开。
付嘉宜今晚带她参加鸡尾酒会就是为了结交一些人脉,就算日后不沪港扎根,多认识些人总是有用的。
阮凝不太适应这种场合,在付嘉宜的照顾下勉强应付一遭后,默默地退到一旁尝甜点。
她伸手要去拿餐盘正中央的那块精致小点心时,手肘不小心把一侧的花瓶弄倒了。
她忙把瓶身扶起来,促狭之余还不忘抬头左右张望,害怕被人目睹自己的窘相。
可阮凝这一抬眸便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这种场合里,能见到沈念丞其实并不奇怪,而且沈念丞来沪港的事情她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想到他居然待了那么久。
猝不及防地和沈念丞对上眼神后,她很快移,假意和旁人相谈甚欢,对他视若无睹。
这边的沈念丞被处于众星捧月的情景,目光却不住地往阮凝那边飘过去。
她今天穿的礼服很贴身,窈窕曲线勾勒的大方又清晰,胸前还露了一小片旖旎风景。
沈念丞抿一小口酒。
喉头滚动,心里燥热。
尤其是看到其他男人的视线一直往她身上乱飘时,他心里更不是滋味。
沈念丞不再继续敷衍上前客套的人,径直越过人群,来到了她身边。
阮凝低头品尝甜点,没意识到沈念丞的靠近。
过了会儿,阮凝身上被人披了件宽大的西服外套,外套上的温热感就那么贴近她的皮肤。
她回过头,只见站在身侧的沈念丞身上只剩了一件白衬衫。
虽然现场的人都忙着推杯换盏,没人会注意到角落里的他们,可阮凝心里仍是介怀。
毕竟两人之前离婚的事情已经闹到了几乎无人不晓的情况,现在他大庭广众下毫不避讳地关心她,只会让她觉得更加不堪。
她闷闷地把外套脱下,塞进沈念丞怀里,独自去到露台吹风。
沈念丞眼眸忽沉,握着衣服的手紧了紧,片刻后又跟上她的步伐。
阮凝觉得自己已经将不满表现得很清楚了,可沈念丞像是根本不在意一样。
她只能恨恨地问:“你到底要干嘛?”
“披上,”沈念丞并不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再度将外套盖住她的肩头,“冷。”
做完这一切,他攥拳抵着鼻尖,轻咳了几声。
阮凝不管他身体是否不适,仍然生硬地问:“我问你到底要干嘛?”
“我在干嘛,你都不知道吗?”
也不知道是感冒的原因,沈念丞这声嗔怪倒显得有些温柔缱绻。
如果是以前,阮凝一定会因为他这幅样子心软,毕竟他从来不会在自己面前示弱的。
她从前奋不顾身地跳进他的陷阱,只是因为一心爱他,可现在不一样了,她早就不爱眼前这个人了。
阮凝一双眼里仍蕴着怒意:“我真的不太能理解你,你还要我说多少次,我们已经离婚了,我不想和你再有任何关系。”
“阮凝,”沈念丞缓和声线,“其实不用这样的,离婚了……你也可以把我当成人脉的,你总会有需要帮忙的时候,不是吗?”
“是吗?”阮凝挑眉,“那我也用不着你。”
阮凝说罢,将沈念丞的外套一抖。
外套顺势落在地上,她故意踩上去,黑色的外套上立马留下了扎眼的脚印。
这样,足够损他面子了吧?
阮凝见他脸色凝滞,抬手将他攘到一侧,擦身而过。
可沈念丞比她想象得还要难缠,不仅没被她这番举动气走,反而从身后把她揽进怀里,将头埋在她的颈肩,低哑着嗓音,轻哄:“你不要那么抗拒我好不好?我只想好好弥补你。”
“不用!”阮凝不耐烦地想要扒开他环在自己腰上的手,可惜他力气实在太大,她无奈道,“你不欠我了,行不行?你一点都不欠我了!”
阮凝实在是烦透了他。
自从再见到沈念丞之后,他就总是对自己做些不痛不痒的事情,无论她怎么拒绝,都好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行,”沈念丞眉宇间的厉色稍退,咳嗽几声后,又问,“那你就是不怪我了对不对?”
“对。”阮凝现在只想挣脱他的怀抱,便只能顺着他来。
“既然你不怪我了,是不是就可以给我一个机会?”
“什么?”
“重新追你的机会。”沈念丞犹豫后说出这句话。
听清沈念丞这句可笑的话以后,阮凝轻嗤一声,恨道,“有病就去看病。”
她实在不明白沈念丞是在发什么疯。
沈念丞浑身一僵,随后往胸腔里沉了一口气,接着道:“我是有病,不然也不会在你走后的这一年多里,每天晚上都想你想到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