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霓裳一人分饰两角,逗得李宓前仰后合,笑得肚子疼。
见她终于开怀,霓裳暗自松了一口气,瞅了眼桶里的药人,问道:
“已一月了,这解药研制的如何了?”
没有魔姑的控制,药人倒不再攻击人,可依旧对外界毫无反应。
李宓一顿,揉了揉手指:
“魔姑的药损人神智,他们就像被琉璃罩住了,时间一久,已浑然一体,贸然打破会伤及内里,要想恢复神智,得费一番功夫了。”
两人正说着,桶内的药人居然说话了,虽是喃喃自语,却也让人喜不自胜。
霓裳是耐不住的,如风般跑出去,半时辰后,北城众人纷纷前来探望。
“太好了,太好了!”
“呜,有救了。”
见诊治起效,许多人喜极而泣,一向坚强如男子的戚红菊更是抱着药人落下热泪,那药人正是其丈夫巫赐雄。
初时,李宓需一药人试着医治,用以研制药方,戚红菊率先站出来,拍了拍李宓的肩膀,说:
“或早或晚,都有这一遭,成也罢败也罢,明月姑娘不必顾虑。”
这番情谊,李宓更不敢辜负,呕心沥血,如今有了成效,她心中亦是激荡非常。
又半月,在北城众人的殷殷期盼中,巫赐雄已能与戚红菊交谈,虽离完全恢复尚还有一些时日,却足以让人振奋不已。
接下来半年里,药庐中,烛火昼夜不息,李宓分批诊治了药人,终于另他们恢复神智,虽还需静养,但已无甚大碍。
“啊啊啊啊!”
“杀了我,杀了我!”
恢复神智的侠士,忆起这些年做的孽,比杀了他们还难受,有人嘶吼痛哭,有人甚至刚醒,便已心存死志。
人病好治,心病难医。
李宓别无他法,只得愁眉坐在一旁,抠着手指,默默陪着垂泪。
满室哀嚎中,少林铁镜大师出言开解:
“诸位,听老衲一言,李小友及江湖豪杰,九死一生,将咱们救回来,乃是善缘,往后,便多做善事,赎罪报恩。”
大师慈悲的声音,安宁平和,如梵音入耳,暂且抚慰伤痛。
众人止住眼泪,逐渐平静下来,与大师一同吃斋念佛,为往生者超度,为自己静心。
院子里佛音不绝,就连鸟雀也安静了许多。
这日,李宓正撰写药方,丰富手札,许天\衣急急推门而入,面带焦虑:
“表妹,看这个。”
李宓接过信件,一目十行,信中所述,令她不安,甚至恐惧:
“即刻赶往陕西,此事绝耽搁不得。”
留下药方,李宓三人拜别北城众人,一路连夜奔驰。
收到的传书越多,李宓心下越沉,行至秦州,三人停下稍事休整。
一碗肉汤,一口馍,李宓嘴角已干得泛白,瞟了眼对面两人,低声道:
“送到这里就行了,你们就此改道,回汴京去,”
“不行!”
霓裳拍桌吼了一声,惊得店内众人纷纷操起手边的武器,许天\衣赶忙站起。
“对不住,对不住,舍妹闹脾气,诸位海涵,海涵。”
满脸堆笑,一番赔礼道歉,方才安抚众人,许天\衣坐下,脸色沉重:
“可是泾州有变?”
此地人多嘴杂,李宓以手为笔,沾了茶水,在桌上写了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