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孟君这次昏迷倒是没什么大碍,只是一人守桥头,精疲力尽而已,第二日清晨便悠悠转醒,脸色稍微有些苍白。
幽平关毫无征兆地下起濛濛细雨,远处山雾朦胧,关内平明祥和。
一家小酒馆里,坐着一位风姿俊朗,气质不凡的男子,这男子一头如墨长发挽至腰下,青衿淡雅,腰间佩戴一把古朴长剑,整个人好似如画中走来。路过的行人看到这眼生的男子无不忍不住回头多看两眼,一些情窦初开的少女更是脸蛋微红,欲语还羞。
他一人坐在那里,和满城烟雨完美契合在一起。此地虽处山南道,但也充斥着江南的韵味。
酒馆掌柜边拭擦着桌椅板凳,边斜眼瞄了瞄这男子坦然的后背,想了想,还是送去一壶招牌美酒,笑意灿烂道:“公子,尝尝这汾酒?”
杨孟君眉头轻挑,颇感意外。他笑了笑,说道:
“多谢掌柜的。”
酒馆掌柜咧嘴一笑,忙不迭地放下酒壶,又细心地给他拿来一个青瓷酒杯倒上,点头致意一番就继续去忙活了,留下杨孟君一人独酌独饮。
纵然战火纷飞,作为三道交界之地的幽平关依旧人来人往,客商,镖客随处可见。
而这种地方青楼的数量,丝毫不亚于酒馆客栈。一连跑商十天半个月的,餐风饮露,孤枕难眠,好不容易到了一个世外桃源般的仙境,还不去快活一番?
这酒馆颇为偏僻,再加上门面也不大,整个店里就杨孟君和另一边两桌客人。
轻饮一口,杨孟君眼中猛然一亮,连忙唤来掌柜的问道:“店家,这酒入口清冽,醇香连绵,为当世不多美酒。敢问店家,这汾酒是产自何处?”
掌柜的也是个厚道人,要是别的店家被人这么一问,少不了转转眼珠子借机抬高价钱,“不瞒公子,这酒正是老小儿自家所酿,借鉴了泸州古蔺酒的配方,加上剑南春还花雕的技艺,喝起来有股汾酒的味道
,几能以假乱真,所以老小儿就借了汾酒的名头...咳咳。”
听他这么一说,杨孟君更是来了兴致,“在下平生饮酒无数,从北到南,世间名酒几乎都尝过,可从来没有喝过这等美酒...”
掌柜的心里一咯噔,顿时高看了眼前男子一眼,“倒不是老小儿这酒酿的好,而是公子心境超然。”
闻言,杨孟君怔了许久,心境超然?也是,自从当年洛阳客临安谋之后,自己这六年以来无时无刻不想着完成杨正平遗愿,复兴大唐,还都长安。只有今日在这街头独酌一壶老酒,心里才有这片刻的安然...
“原来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