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福顿了一下,理清头绪,道:“吉州每年都会在青梅盛开时举办青梅酒会,不是朝廷官方所组织,而是当地豪族士绅一起举办。主要是想把各家族的年轻士子都拉出来溜溜,比比谁的文采好见识广。这其中道理,想必尊上也懂。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文人士子最是互相看不起...”
说到这里,郭福才意识到自己一时口快失言了,身前这个年仅二十岁的年轻人不正也是一个“读书人”?
郭福连忙道:“所谓青梅酒会,也叫青梅煮酒论英雄,和扬州曲水流觞盛会差不多。参会的不仅有当地书香门第,还有一些著名的学宫草庐内的年轻读书人。”
东方玄机嗤笑一声,带着毫不掩饰的嗓音讥讽道:“上不能报国守境,下不能安家为民,倒是这些虚名的东西整的花里胡哨。”
听他这么说,一旁悠哉悠哉的杨孟君忍不住笑出声。花里胡哨...真是一点都没错啊。
杨孟君敢笑,他可不敢,在他看来。以尊上的身份地位,别说私下嘲讽他们一番,就算是当面给他们骂的狗血喷头又如何?不过想来以尊上的雅量气度,估摸着也不会跟那些泼妇一般破口大骂。
倒是杨孟君来了兴致,问道:“青梅煮酒,这酒怎么样?”
郭福回道:“上佳之品。”
杨孟君揉了揉下巴,“这样啊,那行,我们去。”
东方玄机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郭福愣了愣,没有去回杨孟君,转头请示东方玄机,道:“尊上,您看...”
东方玄机喝了口茶,“听他的。”
郭福再次躬了躬身子,从怀中取出一个圆形木牌,双手呈给杨孟君。
接过木牌打量一眼,上面刻着“九六”两字,把玩着木牌,问道:“这九六什么意思?”
郭福解释道:“青梅酒会的请柬总共有九十九份,这块便是第九十六份。”
杨孟君玩笑道:“为何不是第一份?”
郭福悄然的抹了把冷汗,苦涩道:“咱们吉州天衣阁明面上的势力颇微,跟那些世代扎根在此的豪门根本没法比,所以就...”
不待杨孟君说话,东方玄机冷冷道:“临安的天衣阁是除了圣绣坊以外的第一富商巨贾,更是御用歌舞
坊。地位不说多么超然,可就算是一些四品五品重臣进天衣阁也得毕恭毕敬守规守距,怎么到了吉州便如此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