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姐姐,你舍得么?”
“他是去杀敌报国的,我懂。每次他在家里听起韩尚书说边境战事脸上都会有一种隐隐的期待之情,我明白这才是他向往的生活,而不是每日在临安饮酒作乐守着你我。”
杨孟君风雪染白头。轻轻的替吴冲把方瑶发端一朵俏皮的梨花弹落,“瑶姐姐,如果吴大哥真的立下大功,待他回来时你会嫁给他么?”
方瑶脸蛋醇红,白嫩的肌肤好似耐不住这数九寒天一般。“只要他敢提,我就敢嫁。就怕他只是在心里想想而不去说。”
杨孟君抖了抖狐裘,抖落一身霜雪在地。少年孩子气的附在方瑶耳边道:“瑶姐姐,吴大哥之前给我说
。要是你俩以后有孩子了,让他认我做义父,你看这事成不?”
方瑶呆了呆,那抹醇红蔓延至耳边,“哼,八字还没一撇就先想孩子了。这混蛋...走也不跟我告别...呜呜。”说着,方瑶缓缓蹲在地上,螓首深深的埋在膝间。
吴冲对方瑶的心思从来都不曾掩饰,非常的磊落。而也不纠缠,我喜欢你是我的事儿,你喜不喜欢我我不管。而方瑶虽说有着典型唐人的豪迈气概,但在儿女情长这方面又和江南女子一般委婉含蓄。
平时吴冲也没个正行,浑话说不停。最开始的时候方瑶也非常厌烦,但时间久了也就喜欢了,哪天要是不听这个大咧咧的嗓音唠叨两句就不舒服。
而三人从初夏来临安到现在,大半年也过去了。吴冲杨孟君两人除了一些正式场合穿的衣物之外,其余的都是方瑶一针一线为两人量身缝制的。就连吴冲今日出征奔赴边境时穿的那双棉鞋也是方瑶前些日子做出来的。
杨孟君这辈子最怕的就是女子在他面前哭泣,还是他在意的女子。
少年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解下身后披风盖在这个比他还大好几岁的女子身上。
杨孟君留下方瑶一个人在风雪中低泣,转身回到院中牵出夜白玉。
杨孟君再次走到女子身边,蹲下身子浅笑道:“瑶姐姐,咱们该去国子监了,筠涵姐姐没准已经在等你了。”
方瑶随意的抓了一把雪盖在脸上揉了揉,随即重新把披风还给杨孟君,“孟君你等下,我去梳梳头。”
杨孟君系好披风笑着点了点头。
少年稳坐在白雪背上,将方瑶揽在怀中,就像当日和洛清怡一起去西湖的场景一样。
今日的临安城格外的寂静,不闻挑夫卖担声,只听朔风急悲怯。也不完全是不见一个行人,路旁也有三三两两的卖炭翁顶着寒风在雪中抖擞着身体静等来客。
公侯府家仆的脸色如这天气一般寒冷,十文钱一斤的火炭最后七文钱买走,离去时才满面不舍的丢下铜板,好似打赏一样。也不知道是给府里老爷省钱还是给自己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