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杜氏身着一袭绛红色金银丝华服,头戴金钗并插镶嵌东珠玉步摇,饱满圆润的珠饰垂下于鬓间摇曳,寐含春水脸如凝脂,半靠在椅手上,玉指微翘揭开茶盏,轻吹热气;一举一动极为雍容华贵,想来这几年侯夫人生活让其尊贵了些。
六年后穆苏再次见到了他的继母杜氏,想起第一次见这女人是在自己幼年丧母不久,后由外祖父带离京城时隔多年再见又是祖母葬礼之时,两次相见皆是不辛之事降临时,一时心下有些五味杂陈。
“玉哥儿,你回京城参加春闱为何不回常宁侯府?这些日子外面听闻你回京不回侯府,自个儿寻了间小宅院儿住都议论纷纷,你父亲觉的极扫颜面让他人笑话,昨日在府里发了好大一通火。”杜氏温温柔柔,柳眉微蹙极是忧心,随后又劝说:“今日我瞒着你父亲特意前来寻你,你快些同我回府去,再好好与你父亲赔个罪,只道自己为安顿几个友人逗留了几日,侯爷想必便消气了。”
“劳烦夫人奔波一趟,我并不打算现下回侯府去。”穆苏微微敛眉,淡淡回答。
杜氏一听忙问:“这是为何?莫是府里你有哪里不满意的,尽管告知,我定为你安排好。”
穆苏不为所动,仍坚持己见:“府里无甚不好,只是我已决定在这里同几位同窗安心准备会试,回家中恐不如在此处有效,因而并不想再折腾;劳烦夫人回府告知父亲会试结束后我再回侯府。”
“你这孩子,在这里生活起居一应事项定没有在家中照顾的妥当,何必在这里受苦?”杜氏面容担忧,耐心劝说。
“我意已决,夫人不必再劝说。”
杜氏见此叹了口气,微微垂头:“既你意已决,我也不好再相劝,回府后我再好好同侯爷说说,让他莫要生你气。”
“劳烦夫人。”
“府中杂事还多,不能多逗留,便不在此叨扰你。”杜氏说着起身,身后春迎忙搭手。
送走杜氏,穆苏转身准备回院子,迎头撞上康旬、江淮两人,江淮并不掩藏直言:“我们听闻你继母上门,恐你受她欺负,特意在外边儿守着若是不对便上前帮你;没经你同意听了你与你继母的话,你莫要生气。”
康旬觉得此举十分无礼,深感羞愧,微微垂首。
“没什么好隐瞒的,听便听了。”穆苏不甚在意,随意回答;两人见其当真不曾生气松了口气,江淮又道:“方才听你们说话我觉着这继夫人貌似是个贤良的妇人,在你父亲面前为你遮掩又说好话,还事事以你的意愿来办……”江淮说着抬眼瞧了瞧穆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