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媳妇儿也这么说。”

提到爱人，许龙再次露出挤死苍蝇的笑容：“她说现在挺好的，如果生在黄金时代，我们省吃俭用几十年都不一定买得上房子。傻女人，那时候没有第二性别，她完全可以找个有钱买大房子的男人嘛，何必在我一颗歪脖子树上吊死！”

三句话不离媳妇，可见许龙夫妇感情极佳。时清不由想起自己的父母：“可是您活在现代。”

“再者，”白榕接茬，“说不定许叔回到黄金时代，也有钱买大房子呢！”

“哈哈，你真是太会说话啦！”

谈笑之间，四人已经巡逻完一街区。往航海二街区走。过马路时，许龙忽然站住，唰地回头。

时清也赶紧停下来，顺着许龙的视线看过去，除了零星路人没发现其他可疑的东西：“您在看什么？”

“后面好像有人跟着，可能是我搞错了，走吧。

第二个片区巡逻完，三位新手已经没有那么拘谨了，状态越来越闲适。

刚才光顾着和白榕、江南聊天，许龙怕冷落时清，没话找话：“孩子，你父母做什么的？”

“他们在我五岁时候去世了。”时清语气敷衍。

“疾病还是意外？”

看多了死亡，现代人对死不如以前忌讳，询问死因并不会冒犯到谁。时清垂下眼皮：“我父亲死在战场上，母亲得到消息之后一病不起，没多久也走了。”

“你爸爸是军人啊，真厉害。他在傅元帅麾下吗？”

许龙停顿几秒，脸上露出向往的神情：“从有记忆开始，我每天都想参军，我一直觉得对男人来说马革裹尸是最好的死法。可惜后来……哎，没去成前线，反倒来了警务局。”

警务局的警员大多是军队淘汰下来的，自身素质比较差，当然这也是军部对居民的保护。如果某些方面不行，上战场等于送死，不如回来干点力所能及的活。

时清面无表情：“在。”

许龙：“近卫军？”

时清：“算，也不算。”

“如果能和傅元帅一起杀敌卫国，”许龙语气充满向往，“该是多么快意的人生。”

“那嫂子可能不乐意了。”白榕机灵道。

“哈哈哈哈哈......”

三街区入住率比前两个街区低，亮着的窗户不超一半，有的是客厅灯，有的是电视机晃出来的光——几个世纪前，人们以为未来会是全息投影的时代。可惜随着灾难侵蚀，最常见的娱乐方式依旧是电视。

人少了，路上安静很多。走着走着，隐隐约约间，时清听见身后传来“刷刷”、“刷刷”的声音，像什么东西被拖着走，又像喝多了抬不起脚的醉鬼。

想到许龙刚才说的，他蹲在地上，假装系鞋带，边系边小幅度地向后看。

后面空无一人，两块纸片正随风滚来滚去。

难道第一次巡逻，太草木皆兵了？时清皱了下眉，绑好鞋带。

可接下来的路上，“刷刷”声再也没停过，时远时近。过三四片区间的马路时，许龙和时清忽然商量好似的停下脚步，齐齐转身！

这动作把白榕吓的不轻：“后、后面到底有什么？”

“稍等几分钟。”时清眯了眯眼，没回答，拔腿朝街道拐角处跑去。

刚开始他边观察边靠近，等确认后越跑越快，最后停在一辆黑车旁，提了一路的小心脏终于回到肚子里。

周晏礼放下车窗。

“你一直跟在后面？”时清说，“很晚了，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