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打开,知府和守城将领出城迎接,他们已经苦苦支撑好些天了,终于等到援兵到了,激动地跪在地上声声唱着:“恭迎将军……”
然而顾寒面无表情,连看也没看他们一眼,骑着马一言不发地就进城去了。
“这……”知府看着离开的顾寒懵了,拉着李寂问:“敢问李副将,是不是下官哪里做得不对,得罪了将军?”
李寂看着顾寒的背影,叹气摇头:“与你无关,是将军这几日心情不好,你记得少说话便是了。”
“哦,好。”知府茫然点头,又问道:“对了,下官听闻七公主也来了,怎么不见人呢?”
李寂瞪了他一眼:“看吧,让你少说话,少说话,你还哪壶不开提哪壶?”
无论如何,与北齐的这场战事不能再拖了。
顾寒自然也明白其中紧迫,所以到了亦州的当天晚上,他叫小厮打来两壶酒,屏退下人,就着这酒水,给金陵写了一封信。
“二月十三日晚,七公主在峰山一带,被贼人掳去,至今下落不明。
臣自知罪孽深重,本答应过陛下应当用性命护公主安危,可臣无能,有负于陛下所托。
事已至此,臣不敢有任何托词,只待此间战事结束,臣便班师回朝,届时,向陛下负荆请罪,任陛下处置,绝无怨言。”
写罢,他将信纸绑在信鸽上,放飞了出去。
他望着振翅飞远的信鸽,长叹了一口气。
他已经打定好了主意,若是楚婉婉尚在人世,他便用尽毕生去找到她,若她……不在了,他也绝不会一个人独自苟活。
这般想着,心里便松快了许多,他拎起手边的酒壶,仰头又往嘴里送了几口。
然而这亦州的酒……好像别样醉人,他不过就多喝了几口,竟然有些晕了。
顾寒摇了摇头,竟觉得眼前的事物都模糊了起来,他撑着桌子站起身来,打算就此歇下了。
可是穿来倒去走了几步,他便“咚”地一声倒在了地上,顷刻间不省人事了。
下一刻,房门被人轻轻推开,柳含雪纤弱的身姿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
她蹲身看着倒在地上的顾寒,脸上露出了痴迷的表情。
她的手指划过他侧脸,划过他好看的眉眼、鼻梁,她像是陶醉在一幅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