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多少?”
“大概……三丈二尺左右吧?”大胡子不太确定。
“此处河堤岸厚几许?”
“大概从这,到这。”大胡子实在不好说,只好告个罪,从门口这边迈着步子比划起来。
“堤坝坡度几何?”宁维则把厚度记录下来后,继续问了起来。
这个问题可难住了大胡子,他揪着下巴上的一撮胡须,苦着脸:“这位姑娘,坡度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坡陡不陡,斜的大不大。”宁维则倒还有耐心慢慢解释,“或者,你用手比量一下那个坡的角度,也是可以的。”
见到宁维则认真地记录着,大胡子也渐渐收起了早先的轻忽之心,一五一十地把见到的东西详细地说给宁维则听。
穆长洲站在宁维则的身旁,本来想帮她记录。可看到她落笔时纯熟的逆锋之后,穆长洲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开始有点好奇了。
宁维则的行草看上去大有“挥戈利剑,快马风樯”之势,后面需要的是长年累月的苦练。而宁维则这个年纪,又是怎么练出来的呢?
宁维则可管不了穆长洲在想什么,她一直专心地边记边问。六个人都问下来,花了她将近两个时辰,天早就黑透了。匠门的其他人被请出去吃饭休息,宁维则却是不能分身。想到宁维则还没吃空东西,穆长洲让青衣小厮弄了点心和茶水来,就放在宁维则的手边随时取用。
穆长洲站在宁维则旁边,硬是看她写了两个时辰。
而她的问题也让穆长洲反复琢磨。这一套问下来,即便没有去过当地实地考查,也能推断出大量的信息来。若是能把一套普及到军中,斥候的作用就更大了……
好不容易把斥候的信息都问完,宁维则的脑子里已经对北盘河附近的地形有了比较完整的认识。
一个方案眼看就要在她的脑子里成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