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蕴贤如今有功劳,又有皇上的恩宠,衙门里谁敢给他脸色看?
他办事,素来是一路绿灯,无人敢为难。
陈蕴贤揉了揉额角,“今日大朝会上吵成一团,陛下退朝之后,就病了。”
闻言,陈蕴藉皱起眉,“这到底是真病了,还是……”装病啊。
“陛下近日的身体确实不太好,频频传召太医。”陈蕴贤拧眉道。
陈蕴藉道,“陛下都快六十了,身体不好也很正常啊。”
陈蕴贤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陈蕴藉看了看他,“大哥,今天大朝会上为什么吵起来?”
“有御史上奏请陛下立太子。”陈蕴贤道。
陈蕴藉闻言,默然片刻,道,“陛下年事已高,也是该确立太子了吧?若是有个好歹,其实要乱作一团?”
他这番话并不算隐晦,陈蕴贤一听就懂。
“立太子并非小事,事关国祚,怎能轻立?”陈蕴贤道,“陛下统共就这么几个儿子,还因为夺嫡死的死,圈的圈,如今能顶事的只有睿王。”
睿王。
提起睿王,陈蕴藉便低头喝茶,不再接茬。
自从昭王谋乱之后,仅剩的四六七三位皇子都在夹着尾巴做人。
睿王遣散了门人,一副要做富贵闲人的架势。
四皇子和六皇子是在昭王出事后,被册封的郡王,前者封号慎,后者封号敬。
对这两位皇子的态度,都在封号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出身皇家,哪怕生母出身再低,那也是龙子龙孙,跟寻常人家不能比。
四皇子和六皇子比睿王还不如。
前者一直很佛系,昭王作乱之后,就更佛了,几乎不出门。
后者整日里流连秦楼楚馆,满京城都知道这位敬郡王风流成性,不堪造就。
现如今朝中请立太子,那也只能是睿王。
毕竟这位王爷再怎么样,也是有功绩在身的。
“蕴藉。”
陈蕴藉抬起头,“啊?”
“立太子一事,你怎么看?”
陈蕴藉讪笑,“这……我可不敢妄议。”
“自家人聊天,无妨。”陈蕴贤鼓励道。
陈蕴藉犹豫了一下,道,“陛下不年轻了,这江山早晚要传下去的,立不立太子重要吗?”
陛下又不能真的万万岁,霸占着皇位又如何?最多死在龙椅上。
陈蕴贤叹道,“陛下其实早就有意立太子,只是……”
“只是什么?”
“当年废太子的事,陛下耿耿于怀。”错杀了爱子,陛下心里是真的痛悔的。
陈蕴藉咧嘴,“哦。”
这真是鳄鱼的眼泪,完全没办法生出同情之心。
真要同情,陈蕴藉也只同情那位冤死的废太子。
暖阁里安静下来。
陈蕴藉喝了口茶,看着走神的陈蕴贤,“大哥?你在想什么?”
“在想立太子的事。”陈蕴贤道。
陈蕴藉道,“这太子要不要立,全看陛下自己,他想立自然会立,若他不想,群臣上奏,只会激怒陛下。”
“此言有理。”陈蕴贤没有再说立太子的事,转而道,“你刚从林家回来?”
“嗯。”
“才得了温泉庄子,这就迫不及待想带林妹妹去玩儿了?”
陈蕴藉道,“只是带她去住两天,很快就要过年了,也不能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