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母子两个哀哀恸哭,就连虞庆之和虞牧林两个也微微动容。
那是一种兔死狐悲的凄凉之感。
虞千山走到虞庆之跟前:“太子,你是在可怜他们吗?”
虞庆之眼前出现了一双没有皮肉的脚,上面青筋如此清晰,让人忍不住发抖。
“父皇,儿臣认为,太子在国事上并无太大的疏漏,即便是废除了太子之位,也不该贬为庶人。”
他最后道:“若父皇一意孤行,明日早朝上众臣工必定哗然。震动朝野,非明君之所为。”
虞千山愤然呵斥道:“你懂什么是明君!”
“朕今日就告诉你,没有人会质疑朕的决定。”他说着走向那张已经被重新换过、干净整洁的龙榻,转身坐了上去。
“因为,虞照宏是景王的儿子!”
虞照宏整个人都像被雷击中了一样,呆呆地坐在地上,一双眼睛却如钩子一样盯着他的母亲。
“不,不是的!”废皇后裘氏摇着头,也陷入了一种疯魔般的癔像里。
“臣妾没有,臣妾一直都是忠于陛下的,臣妾自从嫁入宫中,就再也没和他有过往来……”
那个年少时候的情郎,那个青梅竹马的景王,早就已经被她生生关在心底。
她一双凤目含泪,惊慌地看向眼前这个根本分辨不出面目的皇帝:“陛下,臣妾是冤枉的,太子他就是陛下的儿子啊!”
虞千山摇了摇头:“桃卿,这么多年来,你一点也没有发觉吗?”
裘氏闻言抽噎着回想曾经,每想一处便落泪一分。
那声在未出现过的“桃卿”,那熟悉又陌生、似曾相识的眼神……
她蓦然嚎啕。
那个只有在黑暗里才敢想起的人,那个在午夜梦回时牵着的手,竟然就是同一个人!
而她的心却被自己生生扼杀了这么多年。
何其悲哀!
何其残忍!
何其可笑!
“竟然……是这样?”
这是这位曾经风光无限、权倾六宫的裘皇后留给世人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