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往事,他眼中满是悲伤。
“这会儿还算好的,有钱囤点米面,挨饿的日子可在后头。”说着他从褡裢里取出一个串铃来套在手上,拿起门边还在洇水的雨伞独自消失在大雨之中。
“哗零零”的串铃声逐渐飘远,被雨声吞噬,货郎砸吧砸吧嘴:“原来是个老郎中啊。”
卖大力丸的人低头看着自己碗里剩下的几粒米沉默了片刻,抬头向包子铺掌柜道:“有开水吗?来半碗。”
货郎沉默了好久,等卖大力丸的把自己碗里那点福根也喝下去了,才咬牙道:“城东外的马场招伙计搬草料嘞,一天管两顿饭,另外有十个大子儿的工钱。”
“你去不去?”
卖大力丸的习惯性把头一撇:“不去!”
货郎皱起眉毛来:“这日字口东家都是裁人,只有那边因为抢救草料才招几个人。你不去我可去了。”
旁边当铺伙计跟着帮腔:“我觉得他说的对着哩,你想想,这东西的价钱可是一涨再涨,今儿十个大子儿能买一口袋面,明儿可能就只有一碗面了。”
他说着还用手比划着大小:“那边活是有点脏,但出门这水从天上来,它可不花钱。”
“最重要的就是人家管饭,这就比什么工钱都值钱!”
要说会算计,卖大力丸的不信别人,就信当铺伙计。
当下攥着拳头脑子里天人交战,终于还是一餐饭毕,和货郎两个打伞往马场去了。
包子铺老板送走了当铺伙计,当即就熄了灶上的火,把铺子里所剩的大米白面都高高地存放了起来。
赚不赚钱的,先把自家肚子吃饱再说!
从这一天起,清风包子铺就再没有开门。
卖大力丸的和货郎在马场每天累得就剩下喘气的力气,和老天爷比赛,哪个也不是铜金刚铁罗汉。
雨水落个不停,河里的水早就满了。
街上的石板路也被水淹没,水涨的太快了。
最开始的时候是一些窄街里住的人家里漫进了水,大人孩子抱着家里仅剩的一点吃食蹲在炕上等着雨停。
雨没有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