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若国破,家何在?我就是嫁,往哪儿嫁?”
何松溪被闺女噎得直翻白眼,半晌憋出一句:“哪儿都不许去,罚你在家思过!”
何卉溱真的哪儿都没去。
不过她可没思过。
不让出房门,就拿弹弓子从窗子打院子里的树叶子。
让唱鼓书的人站到院子里唱,她自己喝茶吃果子,不亦乐乎。
两个哥哥给何卉溱求情,何松溪趁着脖子骂道:“你们两个从哪儿看出来她可怜?”
他不让她出门,着实是在想法子怎么能和三皇子退婚,毕竟这没过门破了相,不是好兆头。
再说皇家也不会迎一个这样的王妃进宗室,就像不能有身患残疾的皇位继承人。
事关皇室颜面。
用历任皇帝的话来说,那就是事关国体。
这些天何松溪嘴上起泡,牙痛眼昏,头发一抓掉一把。
打仗都没这么费神。
可说来的还是会来,如今准女婿上门,这事还能瞒一辈子不成?
“何将军如何神情倦怠?”虞庆之借着昏暗的烛火,都能看出来他一边脸大一边脸小,一只眼睛发红发肿。
“蒙王爷挂心,这几日上火。”何松溪手心冒汗。
他这辈子没说过谎,这会儿紧张起来。
虞庆之笑笑,让随从拿上来几件东西放在桌上。
“深夜打扰,只因得了这几件好东西,特意送来。”
大半夜一个王爷给大臣往家送东西?
这不是玩笑吗?
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何松溪是个武将,他能耐住性子等的,就只有战机。
“王爷来,是为了?”
虞庆之垂目笑道:“不是刚说了,来送东西的?”
何松溪疑惑:“只为了送东西?”
“怎么,将军不信?”虞庆之当然知道他想的是什么,只是觉得这人老实可爱,所以就多说了两句。
“不敢。”何松溪抱拳,眼睛却往门边瞥了一眼。
那边一副裙摆极大幅度地晃了一下,但人却隐在门后没有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