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半分休息都不曾有,故而她赶回来后一直都很是疲倦,恨不得躺下睡个几天几夜。
这还未来及休息又赶上他的事情,现在完全忙完了,终于没有了任何压力,自然也不怎么浑身紧绷了。
放松下来,就是有些困倦。
她先生除另一只没有被他握着的手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发饰。
冰凉的金凤簪翠在她头上轻轻晃动,摸起来冰凉无比。
这簪子要说起来还是他送给她唯一一件礼物。
要说起来,应是还有大娘送给她的意见簪子。
这是当年她被他拉着去见他的大娘,坞暝国的太后,也是唯一一个从他年幼时唯一一个愿意伸手搂抱他的人。
那大娘见到她就笑得合不拢嘴,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她身边,将她浑身上下打量一番,一会夸她模样标致生的婀娜,一会夸她聪明灵动实在是手巧,抬手摸着她的头发嫌弃她发饰简朴,随手从头上拔下一根金簪子替她查到了发髻上,一遍遍摸着她的手背,眼里满都是欢喜。
自小也没有什么很慈爱的长辈,故而陈湘熙对她也颇有好感,也喜欢这簪子的款式,自然就随身佩戴。
尤其是每每去坞暝国的时候,定是要精心梳妆打扮一番,戴在头上,为了让老人家欢喜一番。
也就到后来,她才知道,坞暝国有规矩,接受了太后的簪子,定就是下一任六宫之主,就算是皇上反对也不可忤逆。
她这才知道这簪子的重要性,珍藏起来不敢再戴。
一个是他对她的承诺,另一个是她对她的承诺。
陈湘熙将两枚簪子握在手中,垂眸,轻咬贝齿,眸中泛过一丝雾气。
终于,她狠下心来,将这两根簪子放回那个檀木盒中,又将盒子放在了他的手边。
他走的时候,让他带走了罢。
女子若是悔婚,将男方赠予的礼物如数交还,便可清白出身,这是坞暝国的规矩。
将这两根簪子还给他,他是知道什么意思的。
看着自己的床,陈湘熙暗自思忖片刻应是两人能一同躺得下,便脱了衣物躺在了他身边。
这床榻很软,他躺下去便立即出现了一个凹陷,她立即挣扎着从这凹陷处爬出来睡到边上,可又因为床榻是上好的绸缎实在是光滑,她刚躺到边上又滑了下来。
而后她又起身爬到了床边,却又滑了下来。
就这样来来回回了好久,终于,身边人似乎是因为她的动静儿略有些惊醒,抬起手臂搭在她的腰上。
陈湘熙顿时浑身僵硬,再也不敢动一下,僵着脖颈背对着他,绷紧呼吸一下都不敢动弹,浑身冷汗津津。
“........”
终于,不知等了多久,背后人再也没有了动静,她这才僵着身子一点点从床上翻过来,看向他,暗自松了口气,浑身也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还好没醒,还好没醒.......
还好没醒.......
她暗自松了口气,合上了眼。
罢了,就先这样睡吧.......
风侍葬是被压醒的。
当他感觉到身上有一股很奇怪的力量在压着他,让他感到了十分的沉闷的时候。
他顿时清醒过来,睁眼,只见小姑娘一条手臂摆放在他胸口,另一条手臂勾着他的头,把脸埋在他怀中,睡得深沉。
大概是因为时间过得实在是长久,他只觉得自己的手臂被她压的生疼发麻,却又看着她熟睡的侧脸丝毫不敢随便动弹,看着她的睡颜,眸中不禁温软了几分。
“你回去吧,你的人来接你了。”
“呕——”
竟是孕吐!
最开始那几天丝毫没有任何动静,不过是吃了比较多而已,没想到现在竟然有了!
这孩子,早不闹腾玩不闹腾,非要偏偏赶在这个时候闹腾!
真真是让人遭罪!
“让我摸摸。”
“摸不到的,现在还太小,根本看不到。”
“你跟我回去吧,这孩子不能没有爹,生下来,我养。”
“可若是,他根本不认的你这爹呢?”
“他被生下来后,会有领着他玩的干爹干娘,不会认得你,他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你是他爹,他依旧能过得很好。”
“陈湘熙——”
“这孩子,是朕的,是龙子,是龙胎,坞暝国有国法,敢私自包庇龙胎,你应是不想让朕因为这孩子再出兵大动干戈抢过来?”
这是他第一次用皇帝的身份威胁她!
威胁她生下来这个孩子!
“乖,我回去,你乖乖地把这孩子生下来,而后交予我。往后余生,你想做什么,我都不管。”
“乖哦,听话,这是我最后的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