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耽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陈番起又是怎么掺和到你这件事的?”
“陈公子只是路过,见我在路旁哭得伤心,问我何故,我便对他说了。他觉得我深明大义,还当场写了一篇词章赞美。”想到这里林汝行觉得更加不好意思,头也低得更厉害:陈公子,我对不住你。
不过有人作保,还是一品大员家的公子作保,不是更加保险吗?这耙子殿下怎么脸色还越来越难看了呢?
祝耽没好气地将脸转到一边,史进面上却笑嘻嘻地看着林汝行,林汝行见他二人态度迥异,忍不住问道:“史大人,你笑什么呢?”
史进嘿嘿一声:“四小姐有所不知,子虚山院里,就是你跟陈公子一起写就的《东湖赋》之后,就被人称作才子佳人,相得益彰呢。”
“时候不早了,四小姐赶紧回府吧,史进,闭嘴,我们也走。”
史进瞧见祝耽一脸颓丧的样子,回头冲林汝行挤眉弄眼两下,也赶紧跟着他走出了议事厅。
厅内只留下林汝行一人在那纳闷:这俩人今天怎么都这么奇怪呢?一个突发怒气大作,一个又插科打诨。
无论如何,今天的事能办的这么顺利,陈番起功不可没,还得找个机会好好给他送一份谢礼才是。
史进跟在祝耽身后牵着马,步伐轻快,眼角眉梢都藏不住笑意,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祝耽回头越看他越来气,忍不住斥他一句:“收一收你的嘴脸,别忘了今时何时。”
“哎……殿下,你用不着这么迁怒于我吧,刚才那话又不是我说的,是那些公子小姐们还有京城百姓传的……”
祝耽突然停下来:“那你觉得,陈公子和四小姐合适吗?”
史进倒是被问的有点懵,他还真认真想了下这个问题,最后摇摇头说道:“不合适。”
祝耽抱着双臂笑着问:“那你觉得为什么不合适呢?”
“显而易见啊,陈番起是累世高官家的公子哥,陈大学士最重礼仪教化,怎么会让一个商贾女子进门。”
祝耽眸中含笑:“所以,别再说他俩合适了。”
史进站在原地,心里十分不解:“他俩不合适,殿下你俩就合适了?”
祝耽回他一句:“显而易见啊。”
“合着大将军就让四小姐进门了?”
祝耽冲他笑笑:“陈大学士不是我爹,我也不是陈番起,他没把握做到的事情,但我可以。”
史进故意气他:“殿下说得好像四小姐已经答应你似的,恐怕人家还不知道殿下的心思吧?殿下你可说过没有?你要是不好意思,属下可以代劳的。”
果然祝耽脸上没了笑模样,扭头就自己往前走了。
两人回到府里,祝耽让侍女给他更了衣,然后就去沐浴。史进一回到自己的房间,就一个大字叉在床上,直到听见祝耽敲门的声音。
史进给祝耽开了门,鼻子使劲在祝耽身上嗅了嗅:“殿下,您衣裳上熏香了?以前从没闻到过您身上有香味呢。”
祝耽随便将这个话题岔过去,史进发现他脸色有点凝重,不敢再开玩笑。
“之前四小姐说要退出织造商会,后来因为太后的事,她想解决商户手里们的织锦,就暂时搁下了。现在这件事处理妥善了,只怕她还是会旧话重提的。”
史进有点想不明白:“那四小姐为什么要退出商会啊?”
祝耽扶了下额头:“说起来,算是我给她带来的麻烦,之前有人去她铺子闹事,子虚山院里受人刁难,然后就是王蕊华的死,这些事都让她惶惶不安。”
“那,殿下准备怎么办?这不能让四小姐退了啊,不然,殿下跟四小姐以后……”
祝耽一抬头:“废话别那么多,我来这儿就是跟你商量的。”
史进也是一脸愁容:“可是殿下都搞不定的事,属下哪有什么主意?”
祝耽看着他一言不发。
史进看着祝耽的表情渐渐变得阴险,突然害怕起来:“不是,殿下,你别看我……我跟……我跟三小姐除了合谋杀了个人……我俩真的……”
祝耽仍然不说话,笑容更加险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