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汝行一点脑门:“还有个人可用。”
……
祝耽冒雨回到刑部大牢,牢内阴暗潮湿,他又淋了个湿透,当天夜里就发热发汗,虚弱不已。
颜公公将此事给祝澧回禀,祝澧想了想:“去太医院找个太医给王弟诊治,务必要将王弟的身子调养好,以后朕用得上他的地方还多着,若是有丝毫不妥,朕让整个太医院殉命。”
颜公公笑得两眼眯成一条缝:“呵呵,说来说去,皇上终是深明大义,顾念着兄弟情分。”
转回头招了一个小太监叮嘱道:“速去太医院找太医到刑部给殿下问诊。”
小太监应诺着,转身就去办差。
“回来!”
颜公公小声嘱托:“须得是张小太医,若是他不得闲,无论手头上有什么事儿,都先挪给别人,让他尽快去刑部去给殿下看病。”
张子瑞得到口谕片刻不敢耽搁,携了药箱就从太医院小跑出来。
路上遇到一个人在他前面蹲在地上,那人双手按着肚子,仿佛十分痛苦。
张子瑞身上背着圣旨,本不想多管闲事,可是刚走过去,就听那人虚弱地呻吟一声接一声,好像给他施了定身术。
“你哪儿不舒服?”
那人一抬头,精神矍铄,眼神明光,丝毫没有病态。
他在张子瑞耳边悄悄耳语了几句,张子瑞连连点头,最后道:“放心吧,我知道了。”
……
张子瑞到牢房时,祝耽正坐在地上,背倚着铁栏闭目养神。
看起来精神似乎不太好。
他小声喊了他一句,祝耽见他过来,马上客气地伸出胳膊让他诊脉。
“殿下确实染了风寒,不过没有大碍,微臣为殿下开几个方子,不出三日殿下便能大好。”
祝耽含笑点头:“有劳你了。”
张子瑞朝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郡主传话给微臣,下次她会扮做微臣的学徒,同微臣一同来刑部大牢。”
祝耽目光灼灼:“她真是这么说的?”
“是,郡主她特意派人给微臣捎的口信。”
祝耽赶紧偏过脸去,不让张子瑞看到他溢出嘴角的笑意。
看来这丫头还不是那么没良心,至少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了。
“那你何时来给本王送药?”
张子瑞已经写好了药方:“殿下,按照规矩,微臣的药方须留下给刑部的狱卒,他们会命人去买药煎药。微臣只能借复诊的名义再来了。”
祝耽紧追不放:“那何时复诊?”
张子瑞想了想:“三日后吧,太早太频会让人起疑的。”
祝耽点头,顿时觉得头也不热了,身上也有力气了。张子瑞走了之后,他甚至拿出盘龙棍来耍了小半个时辰。
对面的陈士杰撇撇嘴:“若是我们出去了,你第一件事要做什么?”
祝耽停下,额上沁着汗:“自然是求太后给本王赐婚。”
“呵……”陈士杰嘴上无情:“小四最爱银钱,你别忘了你如今还欠着三万两银子的外债呢,可拿什么来娶亲呢?”
祝耽这次并不生气:“银子会有的,聘礼也会有的。”
陈士杰反问:“在哪儿呢?”
“自有敌人奉上。”
说完他擦擦汗,得意洋洋地说道:“早就说了本王身强体健,这点风寒根本不至于麻烦太医……唉,郡主听说本王病了,还非冒险派人给张子瑞传话,说要下次随张子瑞一同来探视本王呢。”
陈士杰似乎有些不信:“你确定?别是张子瑞被人给骗了吧?”
“朔南口音,是叶沾衣的小厮,怎会有错?”
陈士杰摇摇头:“但是依我对小四的了解,她可不像是这么体贴的人呐……她要是想来看你早就来了,还至于等到现在?”
祝耽挑衅地看他一眼:“本王也说了,我这病根本不需要太医,练会儿功出身汗,自然就能大好了……她根本不用跑这一趟,唉,不过既然非要来,本王也不拦着。”
陈士杰在对面已经捂着胸口做呕吐状。
……
张子瑞下了值,就回到自己家翻出了一套他之前的医官服,派了个人趁着夜深悄悄送到了王府。
林汝行收到衣裳,嘴上不停夸赞:“不愧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人,张子瑞关键时候还真是又心细又靠谱。”
史进在旁听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就是暗示殿下带出来的我粗枝大叶是个没用的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