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瑞肩膀不受控制地发抖,陈士杰好像感觉到他的紧张,越发使劲。
“告诉本大人,和平郡主为何要毒杀裴小姐和路小姐?”
张子瑞猛然站起来,一把将他扯到门口,看了看熟睡的裴路二人,小声说道:“陈大人别乱猜了,怎么可能是郡主?她在自己府上投毒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不是郡主?那还能有谁值得你这样一个襟怀坦白的人替她掩盖呢?”
张子瑞低下头,小声嗫嚅:“反正不是郡主,我打包票。”
“嗯,不错……”陈士杰点点头:“若说不是郡主倒也可信,那必定是侯府的人,暴露了势必会牵涉到郡主,不然你也不会这么维护了。”
张子瑞不再辩白。
“是郡主的贴身婢女橘红的帕子吧?”
张子瑞马上抬起头:“大人怎么会知道?”
陈士杰轻笑两声:“总不会是林颂合的,她是个持守礼仪的人,这种私物不会使见于男人的。”
说完朝陈士杰伸出手:“拿给我吧,在你身上反而不安全。”
张子瑞抬起头,看了他好一会儿,仿佛不太信任。
“哎呀,你放心!我还能害郡主不成?”
没想到张子瑞却十分固执:“不行,你得发誓。”
陈士杰一脸挫败,他没好气地说:“好,我发誓,若是我拿此物去告发齐宣侯府,就让沦到武召王手里……”
张子瑞想了想,听闻武召王殿下多年征战,性格暴虐,断指崩齿无有不敢,他们二人又素来不睦,这个毒誓应算是够狠。
他将手伸进怀里,刚将手帕掏出,陈士杰一把夺过:“拿来吧你。”
不等张子瑞再叮嘱两句,他大步流星就出了侯府。
……
祝耽自裴琢府上出来后,又命史进跑了一趟御史府。
“你去交代张御史,让他连夜拟折子参奏京兆尹裴琢治辖不力
林矣看着她俩的背影,自己颇费了些琢磨:史大人只说是祝府的人,这到底在祝府是下人还是打手?她来我府上,我是拿她当姐妹还是丫头,怎么刚才也没问个明白呢?
蓝月池跟随吉祥进门前看到林矣在院子里踟蹰,于是跟吉祥说声:“吉祥姐姐,劳烦你替我安置一下,我再去跟四小姐说句话。”
她来到林矣面前,将抱拳改成福身,又重新见了次礼,林矣见了突然就觉得:哎,这就对劲了嘛!不然我总觉得我家来了个江湖女侠客。
“四小姐,我之前在祝府就是侍奉祝夫人的侍女,祝大人交代过的,这几天四小姐和三小姐就是我的主子。”
林矣随即摆摆手:“不敢这么讲的,吃完饭我带你去见我三姐,你在这里缺什么短什么直接问吉祥要就行。”
三人饭后在林矣门前纳凉,吉祥一直巴着蓝月池讲她学功夫的经历,两人一直又说又笑聊到子夜。
吉祥跟林矣笑说:“小姐,月池刚到咱家那会儿,那浑身的气势简直像个女将军,这会子相熟了,才像个寻常姑娘家。”
蓝月池也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是被祝将军的人在死人堆里捞出来的,我没有家人,只好一直跟着军队,是灶头军管事家的媳妇收留我,我从小就跟小子们一样,闲来无事就跟兵士们一起操练,领兵见我几年后有些长进,就准我入营。”
吉祥听得入迷:“这么说来,你还真差点成了女将军,可是为什么又去祝府做侍女呢?”
蓝月池咯咯一笑:“因为,我长大了,被人看出来是姑娘家了呀。”
吉祥仰头哈哈大笑,林矣却在旁叹了口气:“好可惜,枉费了一身好功夫,只要有本事,女子何尝不能征战沙场建功立业呢?”
蓝月池也垂首沉默:“这么多年,四小姐是第一个觉得我没入军营可惜的。”
头天睡得晚,第二日原本可以睡个懒觉,可是林矣偏偏一大早就被热醒了。
伸个懒腰出门,发现蓝月池正拿着一根棍子在院子里舞得虎虎生风。
“你没有带件趁手的兵器来吗?”
蓝月池闻言停下,擦了擦满头满脸的汗:“有把匕首防身用的带着呢,带兵器怕吓到小姐。”
林矣忍不住又替她惋惜一回。
端午这天如期而至,林矣天还没亮就被吉祥抓起来洗漱,闭着眼睛任她更衣梳头。一直到收拾完毕,东方才泛起鱼肚白。
“就是清晨凉快点能好睡,你非这么早把我叫醒。”
吉祥摇了摇林矣:“路这么远,不早点去到东山怕是要中午了,小姐你睁开眼醒醒盹,三小姐也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