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吧。
可是这句话他怎么也问不出口。
熟悉的医院,熟悉的消毒水味道,熟悉的亮着的红色灯光。
他身子一晃,靠住墙。
时间仿佛回到了那一刻,他看着爱人被推出来的那一刻,医生遗憾摇头,说失血过多,无力回天。
他那次来晚了。
出现的太晚,没能见到他的妍妍最后一面,也让他们唯一的儿子恨了自己一辈子。
忽地,灯如多年前那般,砰然熄灭。
顾九州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直到顾南森被推了出来。
阮阳也跟着走过去,看着顾南森被推进了普通病房,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他没事。”
江修屿抱住她,缠了绷带的手抚着她的头。
阮阳点头,也跟着重复,像是在安慰自己:“没事的……”
可是,医生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地让几个人瞬间陷入了冰窖。
伤者不在了,他才可以说。
说:“患者肩胛骨已经永久性损伤,以后,再也不能剧烈运动。”
不能剧烈运动。
阮阳唇线猛地绷紧,唇瓣发着抖:“医生……还有办法吗?”
他不知道,不知道顾南森是个拳手。
不知道拳手最需要的……就是浑身的力气。
顾九州也浑身僵硬。
他隔着窗户看了一眼还在昏迷的顾南森,眼神满是惋惜:“南森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再站在拳场上了。”
怎么会这样……
“拳场?”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暴喝,几人转身,发现是伤势较轻的顾鸣走了过来,他似乎心中憋了万千不满,一过来就是满心怒火地盯着顾九州:“你就知道比赛比赛!你都不管管……不管管南森哥那种情况下救下了我们两个还能活下来是多么的不容易!你的生命里既然只有比赛,那还结婚做什么!”
“顾鸣!”
阮阳看到顾九州一脸怅然,赶紧制止顾鸣。
却被顾鸣一把推开,他像是疯了一样,双眼猩红,又像是声讨,字字铿锵地重击在顾九州心上——
“顾九州!你这种人不配有家庭!当年若不是你非要拒绝那场假赛,那些人又怎么会给我妈造出一场车祸……”
他说着,便走过来揪住了顾九州的衣领,后者一点儿都没反抗。
“你说啊!”
顾鸣疯了一般地嘶吼,“如果不是你……我妈怎么会死!”
“顾九州,我恨你一辈子!”